風起波瀾湧,水靜暗流洶。

三年過去,江湖還是那個江湖,朝廷也還是那個朝廷。不同的是,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漸漸變少了,而朝廷裡的爭鬥卻越來越多了……

“咳咳……”

大刑結束之後,度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渾身哆嗦著,嘴角殷紅的鮮血流到了白鬚之上,白鬚為之染紅……

“師傅……您怎麼樣?”旁邊房間的明月低聲問道。

“沒事……這點痛苦……不算什麼……”度然依然安慰著他的徒弟。

還好三個徒弟沒有被上刑,還好,還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想到此處的他露出了笑容來……

“師傅……我們好幾天沒東西吃了……我們會不會餓死啊……”近水問道。

“咱們佛家人,一身清白,縱然餓死,也能成佛!”遠山回答道。

“可是我好餓啊……也沒水喝……我好想吃點什麼…”近水虛弱的說道。

度然無力的將頭垂了下去,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回答他們的話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迴響在這屋子裡。

半晌之後,又是一個蒙面黑袍人進來了,只見他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有四個白麵饅頭,四杯清水。他將饅頭和清水分別放在了四人觸手可及的位置,然後轉身就欲離去。

“站住……”度然喊住了他。

那人沒有回頭,但是度然卻知道他是誰,度然勉強平復呼吸,問道:“為什麼……幫我們?”

黑袍人正是胡蟄,胡蟄頓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多謝……”度然又說了一句。

胡蟄仍然沒做聲,轉身便走了。

度然並不意外,這個人很神秘,但他礙於身份,自然不會說多餘的話。

看著地上的饅頭與清水,近水問道:“師傅,我們可以吃嗎?不會下了毒吧?”

“放心……吃吧……”度然勉強點點頭。

三個徒弟奮力伸出被枷鎖束縛的手,抓起饅頭,就開始啃,一個饅頭三兩口就被吃光了,隨後清水也被喝光了。吃完喝完之後,三個小沙彌總算是好了些。

度然也奮力用手去夠那饅頭,由於琵琶骨被穿,又一身是傷,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抓到。抓到之後,他也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這饅頭還是熱的,吃下去又軟又甜,度然也很快將饅頭吃光了。

吃完喝完,屋子裡也安靜了下來,四個和尚再次閉目養神,靜靜等待著。

又過了半晌,明月開了口:“師傅,真的有人會救我們出去嗎?”

“有!”度然毫不猶豫道。

“誰會來救我們啊?”近水問道。

“安心靜等便是……”度然只得這麼說了,畢竟,這是在皇宮之內。能進來營救之人,要麼手眼通天,位高權重。要麼,武功極高,來去如風……

能做到這一切的,會有誰呢?

此刻的皇宮之中,在一間偏僻的淨房內,有兩個太監。一個坐著,另一個跪在地上,兩個人正在說著什麼。這兩人正是掌印太監齊宣與他的乾兒子安直。

“安直,你最近有些不對勁啊,怎麼老是朝那些沒人的地方去看啊?這可是宮裡,到處都是眼線,你想幹什麼呢?”齊宣淡淡出聲道。

跪在地上的安直低頭道:“不瞞乾爹,兒子想找人……”

“找人?”齊宣那公鴨嗓拉長了起來,想起最近宮裡發生的動靜,眯著眼看著安直,一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找誰?”齊宣問了出來。

“找西山寺那個和尚!”安直直接就說了出來,既然自己的動作已經被齊宣懷疑了,他只有坦白相告了。

“你好大的膽子!”齊宣氣的指著安直的額頭,公鴨嗓破口大罵,“這種事你也敢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事?你這條小魚還想在這深宮裡翻出浪花不成?”

“乾爹……”安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事爹知道,但是爹也插不了手!你就別想了!”齊宣一句話就將安直的希望打入了深淵。

不甘心的安直抬起頭:“乾爹,真的沒辦法嗎?”

齊宣搖頭:“乾爹能在宮裡活到現在,你以為靠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