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摯被五花大綁綁著,兩個高大的蠻兵押著,推進了雅沙的大帳裡。

“跪下!”

一個蠻兵朝溫摯膝蓋彎來了一腳,可溫摯只是打了個趔趄,之後又站直了身體。

兩個蠻兵大怒,兩腳齊下,“砰砰”兩聲響起,溫摯被踢的腿彎一屈,肩膀被死死往下一摁,終是不甘的跪了下來……

他朝著坐在案臺後邊的雅沙怒目而視,被塞著棉布的嘴裡一聲都發不出來。

雅沙淡淡抬頭,放下手裡的書卷,看著溫摯,朝兩個蠻兵問道:“為何塞住他的嘴?”

一個蠻兵道:“啟稟國師,這個男人很想自殺,扈里斯將軍讓我們塞住他的嘴,防止他咬舌自盡!”

“哦?”雅沙來了興趣,看向溫摯:“想不到你居然是個死士?”

溫摯怒目而視,拼命掙扎,卻被死死摁住了。

“想不到漢人裡邊居然還有這等人,你應該是跟那沈青一夥的吧?”雅沙笑道。

溫摯根本就開不了口。

“押下去,給他用點迷魂藥,看他會說什麼!”雅沙眼光一冷,直接就下了令。

“是!”

兩個蠻兵拽起溫摯就走,溫摯聽得“迷魂藥”三個字,頓時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

溫摯拼命掙扎了起來,搖晃的兩個蠻兵都快拉不住他了,雅沙看見溫摯拼命掙扎,眯了眯眼道:“想必這個人,對於湟州城裡的人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等攻城時候,把他給我吊到樓車上!看看城上的人是何反應!”

“是!”

溫摯聞言再度掙扎了起來,士可殺不可辱,如果讓沈青看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眼看溫摯掙扎的厲害,一個蠻兵當即一掌斬在了溫摯後脖子上,可是這一下並沒有打暈溫摯,另一個見狀,直接一拳打在了溫摯太陽穴上!

“砰!”

這一拳力道正好,既沒傷到溫摯,又讓他昏了過去……

“還有一個呢?”雅沙問道,因為只抓到了一個溫摯,還漏了一個高舒平。

蠻兵回答道:“扈里斯將軍正在搜!”

“這樣啊……下去吧。”雅沙淡淡說了聲。

蠻兵們押著昏迷的溫摯下去了,而雅沙則思索了起來,這兩個人從湟州出來的,這個男人武功還不低,且反抗極其強烈,定然不是逃兵……

那麼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去求援的!

還有援軍?

雅沙想到這裡,眉毛擰了起來……

卻說高舒平,從山洞裡醒來之後,已是天明。當陽光順著縫隙照進山洞,他睜開了眼睛,可發現卻只剩自己一人了,溫摯呢?

他打量著周圍環境,自己當時被水流衝暈了,肯定是溫摯救了他,將他安放在了這個山洞裡。高舒平靠在山壁上,奮力的想著,不一會,眼睛裡便充滿了恐懼之色,溫摯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不然他是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

可他能做什麼呢?他只不過是個書生……

高舒平恨自己無力,可眼下該怎麼辦呢?他不由側過頭,看著那照進山洞的陽光……

對了,往東走!只能往東了!

高舒平粗略收拾一番,從山洞裡探出頭來,檢視四周,確定安全之後,一路迎著朝陽,往東跑去!

二月十八,回部人終於是掃平了兩座屍山,可衝到湟州城下時,伯魯傻眼了!

只見那護城河再次被鑿開,城牆也被簡單的修繕了,城樓上再次佈滿了床弩還有小型投石機!更可惡的是,沈青居然讓護城河的河水漫了出來,弄得護城河兩邊數丈之內,盡是泥窪之地!而那護城河之外,再次出現了三道壕溝,護城河靠城牆那邊,堆滿了無數鹿角!

雨落花也傻眼了,這雨不過下了兩天,這沈青居然就將城防重新佈置了一遍,這怎麼玩?

難道還要跟前些日子那樣,填壕填河,撞牆攀城,再次死上萬把人嗎?

伯魯手裡攥著馬鞭,拳頭捏的“嘎嘎”響,這女人也太可惡了吧?要讓他重頭再來攻打一遍嗎?

而身後的回部士兵看見這湟州城的城防,眼睛裡露出了迷茫與驚恐來……這座城,對於他們來說,如同地獄入口一般,吞噬著無數衝過去的生命,讓他們開始產生了一種情緒——畏懼。

是的,回部士兵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