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眼下殷奇死了,程歡又成了這樣了,這個樞機院,這個內廷外庭,又該交給誰來打理呢?而除了樞機院這個爛攤子,朝堂,地方,邊關,又有哪一處不是爛攤子呢?

回到御書房的皇帝,心亂如麻,直接喊來了齊宣:“齊宣,讓他出來幫朕吧,朕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齊宣一驚,知道皇帝指的是誰。

“對,他閉關兩年,也該出來了吧?告訴他,朕想他了……”

“聖上三思啊,他若是出來,以他的雷霆手段……”

“朕的樞機院,現在已經成這樣了,也只有他出馬,能幫朕了,朕太累了……”皇帝擺出一副很無奈又很疲憊的樣子。

“是……”齊宣面無表情答應了下來,可心中已經翻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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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他”,是皇帝最信任,也是最忠誠於他的人。除非萬不得已,這個人是不能出來的,但皇帝如今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讓他出面了……

九月十四,身在樞機院的龐元,終於是等來了他的任命詔書以及腰牌。

內廷夏鎖司左班班直!

所謂班直,也就是值班侍衛的別稱。班直是歸司正所管,品級相當低,只有從八品,就連當初的左封顯裴如炬的官階都要比他高。他看著這詔書上的職稱與腰牌,一時躊躇。想他如此高手,進了朝廷,皇帝居然就只給他丟了個班直的小官,他豈能甘心?在揚州古杏巷裡掏糞坑,結果就只掏出來一個從七品的官位嗎?

夏鎖司司正是司徒賢,不過是個化境巔峰的高手而已,而他是個罕世高手,像司徒賢這種貨色,他隨手就能捏死兩個!而讓他屈居司徒賢之下,他如何不氣?

皇帝也太不把他當人看了吧?真當自己是來給朝廷掏糞的嗎?他想著想著,身上的氣勢不由漫出,呼吸漸漸變得綿長無比……

忽然,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思考,他一看,正是給他送詔書與腰牌的小太監。

“你初入朝廷,能當班直已經不錯了,怎麼還不謝恩呢?”

龐元看著這個白麵太監,臉上頓了頓,忍著一口氣,就欲下跪時,另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有傲氣是好的,不過可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

龐元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太監走進了這大廳內,他看著龐元,一揚嘴角:“不過是個罕世高手罷了,讓你當班直就當班直,怎麼,不服嗎?”

龐元聞得這個大太監的話猛然轉頭,他打量著這個太監,只見這個太監看不出年紀,瘦長的臉上,沒有皺紋,臉色煞白煞白;高高的鷹鼻之下,嘴唇通紅通紅;一雙鶴眼裡,睫毛老長老長。身上披著一件紫紅色的大氅,裡頭穿著繡金雲紋袍,而那袍上繡著的,赫然是一條金色的狻猊。他不由一蹙眉,這人是什麼人?

那個大太監走到龐元身邊,一隻慘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化龍功而已,又不是天下前三的武學,既然進了朝廷,就老老實實當你的差,可不要有半分歪念頭,不然……”

太監陰陰一笑,搭在龐元肩膀上的手一發力,龐元感覺一股陰寒至極的真元朝他體內湧來,他連忙運起真元抵擋,可他的真元碰上那太監的真元,瞬間被衝散,他大驚失色!

太監發力一摁,龐元拼盡全力抵擋,一隻手手肘暴長三尺,真元溢位體表!大太監略微一皺眉,手上力度再度加大,龐元肩膀被捏的肩胛骨都“咔咔”作響,龐元臉上肌肉一抖,扛不住了!

“咔咔!”龐元一吃痛,頓時一邊肩膀一歪!半邊身子霎時變得冰冷無比,龐元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太陰……神功……”龐元皺緊眉頭唸了出來。

“有見識……沒想到世上居然有人能練成龍鱗櫛節手,不過可惜了,只練成了一隻手,呵呵呵呵……”太監呵呵一笑,鬆了手,帶著一絲玩味看著龐元。

龐元冷汗直冒,朝廷裡邊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自己一個罕世高手居然被這般輕易拿捏,這個人功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他是什麼人?

他勉強振作起來,對著太監一拱手:“謝公公!”

誰知大太監笑容一僵:“你知道咱家姓謝?”

龐元不知道這人是字面意思還是試探他,於是不假思索道:“卑職是說,謝謝公公。”

“公公?咱家可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大太監大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如鬼嚎一般,讓龐元心裡都發起毛來。

一旁拿著詔書的小太監道:“龐元,你該稱他為院長!”

“院長?”龐元大驚,樞機院不是隻有內廷的總管與外庭的都督嗎?怎麼會來一個院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