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看了一眼地圖,隨即轉頭看向了那右使,問道:“流蘇,你怎麼看?”

右使也姓海,名為海流蘇,是海留夏的姐姐,只聽她那天籟般的嗓音說道:“妹妹說的不錯,這段江面確實好動手,但是……”

“但是怎麼呢?”黑袍男子問道。

“好動手並不意味著好收尾……”海流蘇淡淡道。

“不錯。”左木點點頭,顯然他更認可海流蘇的話。

海流蘇指著地圖,沿著地圖上標註的江面往下一滑,大概滑了一指來長的距離,點住了那裡,說道:“此處動手最佳!”

海留夏雙眼盯著海流蘇所指的那道江面,恍然大悟:“那是古白帝城,江心有個島,若我們在島上先行伏下一支兵,再自南北兩岸出擊,三路合圍,那麼大事定然可成,而撤退,江靠北處有道靜水灣,我們可自那裡撤退!”

身後三人不置可否。

“四月十五前後,是端午汛之前江水最平穩的日子,朝廷的船如要出川,必然是那幾日,屆時便是我們動手最好的時機!”海流蘇說道。

“不,那靜水灣是藏船之所,而我們不該從那裡撤退。”黑袍人提出了不同意見。

海流蘇蹙眉:“願聞師傅高見。”

黑袍人伸出粗長的手指,在地圖上再次劃下半指長:“這兒,和光灘!”

海流蘇望著圖上那地方,心頭一震,帶著一絲欽佩的神色點下了頭來。

竹林外,江水如綠帶,鳥鳴聲,獸啼聲不斷,殊不知一場大事很快將要在此發生!

這兩年,江南江北遭災,陝北也遭災,北境更是席捲了一場烽火,讓這個國家每況愈下,風雨飄搖,朝廷沒錢,百姓困苦。而唯有蜀中,無洪無旱,連年豐收,因此,蜀中便成了為朝廷源源不斷輸血的大後方。

這不,朝廷要錢,年初便下了旨,在四月初的時候,蜀中各地終於是提前收了一部分夏稅,加上府庫存銀,給朝廷湊了數百萬兩銀子,在蜀中鑄銀坊鑄成了官銀後,在這春水漲起的四月,正欲沿著大江出川,順江而下,而後轉大運河,送往京師!

而東華會,打的便是這數百萬兩官銀的主意!

他們,預謀已久!

而此時的朝廷,對此一無所知,皇帝盯著揚州之事的後續,眼裡只有那個女人的好壞,哪裡還記得那個女人離京之前叮囑他要他防患東華會的事?

“師傅,這次,應該沒人會來礙我們的事了吧?”海留夏問道。

黑袍人冷冷看了一眼海留夏,那蒙著黑巾的臉似乎抖了一下,緩緩開口:“事前可能沒有,但事後可能麻煩不小。事後朝廷找麻煩的時候,你猜朝廷會派誰來?”

海留夏低頭思忖,猛然抬頭:“程歡!”

左木跛著的那條腿往前走了一步,低沉的聲音傳出:“揚州一事後,朝廷的外庭已經不復當初,高手死了一堆,即使是程歡來,我們也不足為懼!”

那個寬衣大袖的男子也向前一步:“程歡若來,蜀中便是他的葬身之地!靈鶴寺之仇,海上流浪之恨,我們這次一定要報!”

海流蘇站著沒動,她杏眼望著竹林外的大江,開口說道:“程歡不可能單人獨馬前來,我擔心……”

“擔心什麼?”黑袍男子問道。

“擔心他這次會跟那個女人聯手!”海流蘇說了出來。

黑袍男子重重吸了一口氣,胸膛有些起伏。

海流蘇繼續道:“青鋒門隱藏多年,一朝出手,便差點滅了整個龍門幫,那個女人如果摻和進來,那可不好對付!”

左木厲聲道:“那又如何?我們東華會難不成還怕一個小小的青鋒門?”

“凡事總得用計為上,動武為下,大師伯你說是不是?”海流蘇答道。

“姐姐,你現在考慮這麼多,萬一那個女人不會摻和進來呢?”海留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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