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了下來,跟那時候一樣,你一杯茶我一杯茶,聊起了天來。

“徐經這廝,我早說過成不了大事的,沒那麼大的屁股卻非要去坐那麼大的椅子,到頭來還不是什麼都得不到,白白丟了性命。”殷奇對徐經向來有些鄙夷。

“近來可好?”程歡沒有答覆殷奇的話,反而問候了殷奇一句。

“好,怎麼不好,天天待在這陰森的府衙裡,哪裡不好?”殷奇陰陽怪氣說道。

“天下清平,無事可做其實也好……”程歡淡淡道。

“好?”殷奇不高興了,把茶盞往桌子上一震,震的茶水都濺了出來,“好個屁!”

“何出此言?”程歡不解。

“你在外邊晃盪了三個月,那麼瀟灑,你哪裡還會知道國家大事!”殷奇罵道。

“發生了什麼事?”

“聖上今年虛歲三十六,膝下只有一子,而且不太聰穎,聖上很不滿意,而二月初時,宮裡唯一一個懷孕的淑妃據說因為晚上聽到了老鼠的叫聲,嚇的流了產。這讓聖上大怒,下令在皇宮之內抓捕老鼠,盡數殺死!”

“老鼠?皇宮之內怎麼會有老鼠?這等事情簡直聞所未聞……”程歡被殷奇這話震驚了,有老鼠已經是匪夷所思了,被老鼠叫聲嚇到流產那就更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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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於是宮廷內務府建議在皇宮內養上幾隻貓,聖上一開始答應了。可後來,那貓經常半夜叫,更是嚇得無數宮女妃嬪心驚膽戰!”

“那後來呢?”程歡很感興趣。

“後來啊……”殷奇拉著尖細的嗓音,半邊臉笑了笑,“聖上讓人將貓處理了,讓我們內廷的高手充當貓,輕手輕腳的在宮廷內抓老鼠,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好笑,當然好笑,程歡差點就笑了出來,但還是繃住了,誰也沒想到,往日如此聖明的皇帝,居然會下這麼荒唐的令。

“民間傳言,去年底平谷,峪口那邊死人太多,老鼠以人肉為食,大肆氾濫,今年竄入京城,京城大街小巷內半夜都有老鼠,甚至有了鼠疫。”殷奇再次端起茶盞說道。

這就不好笑了。

“鼠疫?這是真的嗎?”程歡皺起了眉頭。

“可能有,但不多,但京城今年老鼠多卻是真的,而京城自開春起,得病的人也相當多,眾多藥店都缺少草藥。”殷奇平平淡淡道。

“這事你都知道,那朝廷做了什麼沒有?”程歡問道。

“哈哈哈哈,朝廷,朝廷能做什麼?二月中下旬,已有官員上奏,但朝廷沒錢,大臣們也拿不出法子,聖上就將此事這麼擱下了。”殷奇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可我回京之時,並未發現有不尋常之處啊!”程歡疑惑了起來。

殷奇嘆了口氣:“多虧了西山寺那個和尚,醫術了得,二月底的時候,帶著一幫小和尚在寺門口煎藥,救治百姓,這才讓情況稍稍好轉。”殷奇說道。

“西山寺的和尚?”

“是啊,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種慈悲為懷的高僧……”殷奇也感嘆道。

程歡默然,沒了聲音。

“聖上,是一家之主,而我們,是聖上養的貓,而那些江湖武人,便是老鼠,你說是也不是?”殷奇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伊寧這種算是什麼呢?她又不是貓,可也不是老鼠吧?”程歡問道。

“她是狗!”殷奇重重哼了一聲道。

“狗?”程歡沒想到殷奇會這麼說。

“不錯,這狗不僅咬老鼠,多管閒事,還喜歡咬貓!而且還喂不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白眼狼!”殷奇語氣越來越重,似乎帶上了怒氣。

甚至把狗喂不熟這種荒唐話都講了出來!

殷奇的這番言論讓程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在殷奇眼裡,伊寧居然是白眼狼,看得出殷奇有多不喜歡她,而在皇帝眼裡,似乎也是這種情況。

可她真的是白眼狼嗎?沒有她,京城之下,打的贏兀裡嗎?她功勞那麼大,又不當官,為何這些人會對她充滿恨意呢?程歡側過臉看著殷奇那戴著半邊面具的臉,他的智慧似乎在這一刻回來了。

是了,他們是嫉妒,嫉妒她武功高強,能力出眾,卻又可以瀟灑自如,不受控制,所以這才惡意抹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