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之後,董昭一行人下午踏上了往青蓮山的路。

在這本該下雪的季節,傍晚的時候卻忽然下起了雨來,雨絲綿綿,夾帶著雪粒,敲打在馬車棚頂,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彷彿老天都在哭泣。

一路上,眾人再無言語,兩輛馬車,一輛拉著汪澄的遺體,由吳非護著,一輛坐著白梨林萍,而董昭跟龍驍,一人駕一輛車。六人兩車就這麼在這雨夾雪中走著,誰也沒有說話,唯有那咕嚕咕嚕轉動的車輪聲,馬蹄的噠噠聲,雪粒的滋滋聲,陪伴著這些傷心的人。

白梨在車廂內緊緊握住林萍的手,林萍嚇壞了,她沒想到這個和藹的老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死去,她不停的哭泣,時不時望著前邊駕車的董昭的背影,默默流淚。

“沒事的,阿萍,都會過去的。”白梨安慰道。

林萍點了點頭。白梨也看向了前邊那背影,一時心酸,她的丈夫,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苦難?

忽然董昭的馬車停了下來,他一跳下馬車,筆直朝著龍驍走去,而龍驍見他走來,也下來直面董昭。

“龍幫主,你知道潛龍訣嗎?”

“潛龍訣?”龍驍皺起了眉。

“對,這是我師叔祖為什麼執意要去洛陽的原因,他想告訴你的就這三個字,潛龍訣!”董昭直視龍驍道。

“那是什麼東西?”龍驍絲毫不知。

“我也不知,既然是師叔祖死前說出來的,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你記住就好了。”董昭說完,直接轉身,上了馬車,再也沒有跟龍驍說過半句話。

正月初七這天,也是左封顯,韓延釗解藥到期的這天。

洛河之畔,唐橈捂住胸口,長吸了一口氣,穩住呼吸,調息一番後,這才直起身子,裝作沒事的樣子,走向了不遠處的那個山坳。而山坳裡邊,左封顯,韓延釗已經在等著他了。

“湯先生!”

“湯先生!”

兩人同時揭開人皮面具,臉上的疤痕已經消了。

唐橈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過去,開口問道:“董昭往何處去了?”

左封顯接過瓷瓶,搖晃了兩下,才道:“自然是帶著汪澄的屍體往青蓮山去了。”

“去殺了他!”唐橈毫不猶豫說道。

“可是龍驍在一旁護著啊!”韓延釗道。

“龍驍不可能一直護著,你們一人在後邊跟著,另一人,去聯絡青羽幫,淮幫,沙河幫的人!”唐橈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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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先生的意思是?”

“汪澄死了,可汪澄之前做的事外庭可不會忘記,你們找上那三個二流幫派,他們跟鍾離觀有仇,你們與他們約好,只等龍驍離開,立馬血洗青蓮山鍾離觀,殺了董昭楊玉真等人,順便把《太乙經》給我拿來!”唐橈冷冷道。

“這……”韓延釗猶豫了,這個難度似乎有點大。

“不要報我的名字,否則你們是拿不到下一次的解藥的,如果事情辦不成,你們也不用來拿解藥了。”唐橈威脅道。

“好,我們答應你!”左封顯咬牙道。

“若是辦的漂亮,我可以把你們的毒徹底解掉,屆時你們也該去哪去哪,怎麼樣?”唐橈又撒了一把糖。

“好,希望湯先生說話算數!”韓延釗道,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龍頡的回信。”

唐橈冷笑一聲,接過信轉身就走,而左韓二人也不停留了,轉身往南,去追董昭了。

待兩人消失後,原本筆直走路的唐橈忽然佝僂下身子,捂住胸口,“嘔……”他又吐了口血來,他也中了汪澄一掌,傷的不輕,若非如此,他早就親自出手解決董昭了。

“該死的老雜毛,臨死前還陰我一招……老子一定將你青蓮山斬草除根!”唐橈恨恨罵了句,轉身就往北而走。他戴上面罩,望著雨絲縹緲中快要降臨的夜幕,眼神一凜,朝洛陽城內走去。

當夜,金鯉堂內,龍頡一人坐在屋子裡,滿臉愁容,該來的還是來了,唐橈,他到底想幹什麼?

正思索間,窗戶忽然被吹開,寒風細雨吹進屋內,龍頡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夜幕中的細雨,嘆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說的不錯,龍頡。”

一個沙啞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龍頡毛骨悚然,急忙一回頭,發現一個戴著面罩的皂衣人已經坐在了他之前的太師椅上,正翹著腿,眯著一雙倒三角眼,冷冷盯著他。

“唐橈,果然是你!”龍頡驚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