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是沒有交過手的,但這人絕對很難對付。

素婧道:“既然如此有緣分,能在韶州遇見伊女俠,機會難得,不知道飯後伊女俠是否能與我師傅切磋一二?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而那文柔卻當即說道:“不必了,伊女俠遠在我之上。”說罷她指了指那杯開始融化的酒,只見那酒上面雖融,卻依然不曾溢位半滴下來,看的一眾女弟子心驚不已。

見微知著,又何必自討苦吃?況且這是嶺南,南海派輸了,影響不好……文柔是這麼想的。

此時,又有人上的二樓來,為首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戴著一個輕巧笠子,笠子精緻無比,上邊垂下紗簾,罩住了她的面孔,看不清五官,她身後則跟著幾個黑衣大漢。幾人穿過兩桌之間,坐進了最裡邊那張團桌。

那女子朝著伊寧一轉頭,伊寧眼一瞟,那女子手指抖了一下,然後很快別過頭去,端坐在桌前,背對伊寧,幾人就這麼坐著,也沒有半句話。

女子身旁黑衣人剛要張口,女子便豎起食指,示意他閉嘴,黑衣人於是低下了頭。

飯吃完,待伊寧與南海派的人走後,那黑衣人才敢開口:“右使大人……”

那女子開口,聲音如黃鶯一般婉轉:“不要去惹那個女人……我們現在還惹不起。”

黑衣人當即頓首。

萬里之遙的京城。

皇帝可謂是煩惱不斷。

首先,北境敗了一場,寧化軍損失慘重,王烈上書要求嚴懲褚英,王烈雖是武夫,但一手奏章寫的卻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奏曰:褚英無能,凡事皆為昝敏所牽,先調走寧化軍騎兵馳援高寅,待寧化軍被合扎骨所圍之時,統帥八萬主力卻掉頭往西,完全不顧我等的死活,不往北發一兵一卒,且往西途中夜間被人所襲,折損數千人,後來也未追上昝敏。昝敏洗劫了古寧關府庫,大半軍械輜重被掠走,而後焚城,古寧關被付之一炬。若褚英不與昝敏所通,昝敏又豈會如此料敵於先?臣懇請聖上嚴懲褚英,給平白犧牲的將士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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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摺呈上來,滿朝皆驚,不曾想北境將帥不和已至如此地步!

更有保安軍指揮使張珩上書,其言曰北境若不換帥,昝敏不出兩年,便可攻破邊境,直達京師。

此外呈上來的還有辛吉的辭呈。

皇帝大為惱火,他知道根由不在褚英身上,而是滿朝就沒有一人為帥可敵昝敏,程歡雖有才,但他一個外庭頭子,被文官們劃為江湖草莽之流,如何能服眾?

自九月初起,朝堂上每天就是吵架,至今沒停過。

九月十四的時候,蘇博跟朱楓,高舒平回了京城,而程歡也在同時運送了賑完災剩下的兩百餘萬兩白銀回了京師,看見了銀子的皇帝稍稍高興了點,但隨即兵部便上疏要調撥百萬銀錢修葺古寧關,皇帝雖然皺了下眉,但也只得大手一揮,認了。

蘇博回京,第一時間便被皇帝召進了御書房,沒等皇帝開口,蘇博便下跪開始請罪。

皇帝蹙眉:“蘇卿是江南賑災有大功勞的人,有何罪過?”

蘇博低頭,自長袖裡拿出內廷成梁,裘萬,公孫書等三人未來得及送出的密信,呈上了御案。皇帝那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那不同尋常的信封,眼神複雜。

他指腹摩挲著那泛舊的信封,最終還是開啟了,看完一封,臉色已經繃了起來,再看第二封后,眼睛裡有了鋒芒,看到第三封,皇帝拿著信紙的手已忍不住攥緊了起來。

“傳旨,把內廷的裘萬,公孫書,給朕斬了!”皇帝臉色冰冷說道。

齊宣聞言眼皮一跳,這兩人是被蘇博捆著帶回來的,內廷早就知道,誰知兩人一回來,皇帝就要將其斬首!齊宣不敢去問,只得點頭,下去傳旨了。

“內廷這幾個,真是無法無天!”皇帝很不悅道。

“聖上,此二人還是有功的,何必要斬?”蘇博道。

“朕讓他們四人保護蘇卿,這幾個卻節外生枝,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都不知道,留他們何用?”皇帝很不高興。

“聖上,臣……請辭。”蘇博躊躇一會,開口道。

“蘇卿,朕並未怪罪於你,為何要辭?”

“臣……身體漸衰,再身居高位,只恐誤了國家之事,有負聖上之恩。”蘇博還是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