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手一掀,頂開黑袍人的刀,一鞭甩出,滌盪四海!這招如海潮衝礁,勢如浪湧,左木,黑袍人皆失色,不敢硬撼,那一鞭直掃的剛站起來的海留夏隔著兩丈又被勁風吹倒,三個橫刀人被餘勁震的口吐鮮血,步步後退,腳下踩的腳印深達半尺,被餘風波及的黑衣人更是有三四個直接發出慘呼,倒地難起。

“莫非我等要死在此處?”一個橫刀人驚道。

“不要戀戰,我與你大師伯擋住他們,你們趕緊跑!”黑袍人情急之下喊道,然後他又跟程歡戰至了一起。

程歡冷冷道:“本都督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脫身?”

谷口處,密密麻麻站了無數身材高大的重甲步卒,以及持弓攜弩的皂衛,而黑衣人們身後,外庭的那十餘個一流高手也各持兵器,撲殺了過來!

死局!無解的死局!

一個程歡,就足以讓這些人頭皮發麻,再加上如此多的精銳甲士,皂衛,還有一流高手,足夠讓海留夏一夥全軍覆沒於此。

黑袍人與左木奮力朝著程歡猛攻,海留夏四人抵住康陽二人,打鬥極其焦灼,然而黑衣人們卻被無數甲士打的節節敗退,雖然沒潰,但也死傷了大半,並非甲士善戰,而是山丘上還有弓弩手,時不時放暗箭,箭矢射在重甲上並無大礙,但射在這些黑衣人身上就要命了,一時間,黑衣人迅速減員,眼看就剩下二三十來人了。

正當程歡以為今夜即將功成之時,忽然谷口處大亂,一個寬衣大袍的蒙面人,手持一把長刀,一刀掀翻後排數十弓弩手,然後迎風一斬,刀鋒勁烈,將十五六個甲士震到吐血,不過片刻間就在谷口殺了數十人,硬生生從谷口殺出一條路來!

不止如此,那寬袍刀客還帶來了數十個黑衣人,引著那些好手將谷口的軍士殺散,將路越擴越大!

“二師伯來了!我們有救了!”海留夏大喊,聞得此言,剩下的人為之一震。

那刀客殺退谷口處的甲士,朝著程歡一刀劈來,程歡一驚,撤身避開,然後揮鋼鞭一砸,兩柄刀齊刷刷架住,“乒!”黑袍人與那刀客兩把刀將程歡的鋼鞭死死夾住,兵器動彈不得,三人於是六條腿亂踢,直踢得地面裂開龜紋,程歡一驚,一手鬆開鋼鞭,左手運氣如風,迅速一掌擊出!兩人見狀大驚,各自往左右一偏,讓開中間,“砰!”程歡一掌直震的半丈外沒能逃開的一個橫刀人一聲慘呼,當場後心窩處衣襟破碎,口噴鮮血,倒於地上,登時斃命。

“三師兄!”海留夏流淚呼喊道,她欲回身去搶那屍身,卻被另外兩個師兄纏住兩臂,衝往谷口處撤退。

“殺了他!”長刀刀客怒極喊道,但就算他與黑袍人聯手,也最多跟程歡打個平手,怎麼可能殺得了程歡?左木還有傷,戰力大跌,也被康陽二人纏住,無法支援。

“撤!”黑袍人大呼一聲,奮力一掌擊出,程歡也對出一掌,“啪!”兩人震的各自後退數步,長刀刀客已經殺向康陽二人,救出左木,三人且戰且退,程歡一時也怒極,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幫賊人裡邊,居然有三個虛境高手!

鏖戰一刻鐘後,一般的黑衣人此刻已經被殺光,只剩下那六個人逃竄,程歡與康陽二人追上去,三人與六人邊打邊走,衝出谷口後,一馬平川,後邊不遠就是海灘,那邊竟然有船!

程歡朝著官軍下令,但官軍披甲,哪裡有這些能使輕功的人跑得快,而谷口佈置的那些甲士大多被殺散,根本聚不起來,眼看這六人仗著輕功飛速跑向海邊,程歡大怒,帶著康陽二人一掠過去,但迎來的卻是無數如飛蝗般射來的暗箭,海岸邊此時來援的黑衣人足足還有五六十,皆持短弩齊射,康陽二人猝不及防,被射中兩三處,一時難以為繼,程歡仗著武功高,一掠上去,但迎過來的是兩柄刀,一根棍,饒是他這般強悍,也難以一挑三,纏鬥一番,還是沒能留下這幾人,自己還差點中了一箭。最終,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六人躍上船而逃,他不死心,還要要躍上去時,又是一陣暗箭撲面而來,他只得後退。此時後邊的官軍皂衛還沒追上來呢,他一個人在海邊,憤憤難平。

“啊啊啊!”程歡朝著海里一鞭砸下,掀起一道長長的浪花,可是船已走遠,他亦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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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敗了……

程歡望著遠去的船影,久久不能平靜,可恨朝廷總共才三個虛境以上高手,齊宣,殷奇不可能出來跟他並肩作戰,而外庭的虛境高手,僅有他一人……

他一個人武功再高,但面對三個這般高手,也是有心無力……

他想起了伊寧,如果那個女人答應來幫忙,那麼龍驍也就會來,三對三,必然能讓對面三個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是龍驍不來,伊寧在此,也足以一挑二。可偏偏這些江湖人士就是跟朝廷不對付,不願意為朝廷出力,難道做朝廷的官很丟人嗎?

他難以釋懷,更難以應付的是,此刻蘇博遇刺的訊息恐怕已經被快馬傳到京城了,他這邊又剿匪失敗,皇帝大怒之下,他該如何解釋?程歡終是長嘆一口氣,然後在海邊蹲下,默然不語。

隨後趕來的大隊官軍見程歡蹲在海邊,一言不發,便有領頭的彙報道:“督主,其餘黑衣人都已剿滅了。”

程歡回頭:“可有活口留下?”

那領頭的軍官吞吞吐吐:“這……將士們殺紅了眼,賊寇們也沒半個投降的……所以……”

程歡大怒:“廢物!要你們何用?”

黑壓壓的人皆低頭,不敢做聲,海風無聲吹過,只引來程歡一道重重的嘆息……

江寧府,蘇博的臨時宅子裡。

蘇博已經躺在床上了,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看起來病的不輕。

“是傷寒。”伊寧把完脈,蹙眉道。

劉棠道:“那該如何是好?大人還有這麼多事情要辦,每天都有上百的公文要批,他病倒了,誰來接手?”

“我來。”伊寧淡淡答道。

“伊女俠可以批?”

“我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