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討論聲霎時間安靜下來。

短短一刻中,許文再次將整個場子控的安安靜靜。

作為一個讀書人,他很喜歡這種語出驚人的感覺。

三位大儒表情各不相同。

裴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隨即對眼前這個學生更加喜愛起來。

雖然詩不是他作的,但讀書人就是要做到心中坦蕩,從仕能有如此心性,將來未必不能平步青雲。

‘書聖’陳軒則是吃了一驚,表情甚是意外。

嶽翎雪同樣甚感意外,一雙大大的杏眼盯著許二郎,充滿了疑惑。

北定居士反應最大,只見他一步跨出,急切追問道:

“是誰作的,是我們學院的學子嗎,他在哪裡?”

北定居士目光略過許文,在剩下的學子中來回搜尋,卻不見有人主動站出來。

“是家兄許平安。”

許文下巴微抬,依舊保持著高傲的姿態。

學子們又開時激烈討論起來:

“許從仕的兄長?”

“沒聽說這號人啊,他在何處求學?”

“是啊,咱們延年書院就是整個北境最出名的書院了啊,從仕在這裡就讀,他兄長為何不在?”

“額……不對呀,之前廳從仕說他是家中獨子啊。”

“從仕,你家兄長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學子們急得不行,急切的想要知道作出這首驚為天人七言絕句的傢伙到底是誰。

“他……他是個武夫,目前正在破虜武館拜師學藝!”

轟!

整個現場頓時炸了鍋。

三位大儒也沉默了下來,目光有些複雜。

只有一旁的嶽凌雪,一雙杏眼瞪得老大,呆呆的模樣甚是可愛。

但她很快清醒了過來。

“三位大儒,凌雪有要事要處理,先回去了。”

說罷,嶽凌雪也不顧眾人反應,提起淡黃色長裙,腳步飛快的朝愛晚亭拴馬的位置行去。

‘不好,又犯清高的老毛病了。怎麼能把我那粗鄙的武夫大哥說出來呢?’……看著目光火熱的眾人,許從仕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讀書人這個群體,是最清高驕傲的,包括許文自己也是。

而作為整個延慶府甚至是北境最出名的書院,延年書院的讀書人更是如此。

許平安若是個讀書人,他們會敬佩,仰慕,甚至崇拜。

但大家若知道他只是個武夫,做的詩還力壓一眾學子。

這事要是傳揚出去,整個延年書院學子的臉面往哪放,三位大儒的臉面往哪放。

許文腦瓜子飛速轉動起來,連忙補充道:

“大哥……大哥自幼習武是被父親逼的。”

“其實他一直是最愛讀書的,幼時我每次從書院歸家,他……他都會纏著我給他補習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