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一把抓住信使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雙目圓睜,怒聲吼道:“你啞巴了嗎?剛才到底說了什麼,給我再說一遍!”

風起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憤怒,額頭上青筋暴起,此刻的他,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沉穩與冷靜。

孤鷹見風起情緒有些失控,急忙上前,雙手用力拉開了二人。

他先安撫似的拍了拍風起的肩膀,隨後看向來使,臉上帶著些歉意說道:“對不住,你再說一遍。仙尊去世了?前兩天我和風起下山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

孤鷹的聲音裡同樣充滿了疑惑與難以置信。

信使這時才回過神來,穩了穩心神,又重複了一遍:“天機仙人確實已於昨日去世。萬老得知之後,也是令人火速前來通知風老。”

風起聽到使者這麼說之後,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眼神瞬間變得呆滯,緩緩垂下了頭。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滿是天機仙人的音容笑貌,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孤鷹則是拍了拍信使的肩膀,關切地問道:“要不你住一晚上再走?這天色已晚,山路又不好走。”

信使聽後,連忙擺手拒絕,聲音帶著幾分疲憊說道:“不了,我還需要連夜回去覆命。”

“好吧”,孤鷹說完趕忙回屋,翻找出家中備好的點心乾糧,用布包好,又從錢袋裡取出一點碎銀子,一併遞給信使。

隨後,他又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遞到信使手中,禮貌地說道:“一路奔波,您辛苦了,喝口熱茶再趕路吧。”

信使感激地接過,匆匆喝了幾口茶,便告辭離去。

孤鷹站在門口,目送信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回到屋內。

送走了信使之後,孤鷹看向呆立在原地的風起,輕聲詢問:“風起,咱們怎麼辦?”

此時的風起,眼神空洞,彷彿失了魂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看了一眼孤鷹,像是終於回過神來。

突然,風起像是被什麼驅使著,猛地衝了出去。

孤鷹在身後焦急呼喊,他卻彷彿沒有聽見一樣,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殘影,施展出鬼影無形的絕技,速度快如閃電,在夜色之中迅速朝著聖君山的方向追去。

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裡,只留下孤鷹在原地,滿臉擔憂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憑藉著精湛的輕功,風起很快便追上了聖君山的信使,卻沒有絲毫停留,一路向著聖君山飛奔。

當他終於來到聖君山山腳下時,只見山腳下的守衛胳膊上都繫著白布,頭戴白色的孝巾。

這一幕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風起的心間,讓他不得不相信,天機仙尊真的走了。

他的眼眶瞬間溼潤,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一步一步緩緩朝著山上走去,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悲痛與不捨 。

鉛雲仿若被悲痛浸透,沉甸甸地壓在聖君山上空,似一塊巨大的裹屍布,將整座山籠罩在無盡的灰暗之中。

山間的風失去了往日的柔和,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在山谷間橫衝直撞,發出陣陣淒厲的呼嘯。

風聲嗚咽,吹過枯敗的樹林,光禿禿的樹枝相互碰撞,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宛如一首雜亂無章的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