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過半。

太子還在禁足。

皇帝早上起來的時候,腦袋暈暈沉沉,還時不時地有些頭痛。

看著面色蒼白的皇帝。

內侍小德子心疼地道,“陛下,奴才去請御醫過來看看吧。”

皇帝擺了擺手。

“老毛病,不礙事,小德子伺候朕洗漱吧。”

他打了個呵欠,看著外面還暗沉沉的天色。

“今日朕睡的晚了,一會早朝又該讓那班迂腐的臣子唸叨了。”

小德子一邊幫皇帝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一邊道,“陛下整日憂心國事,身心操勞,睡晚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眯著眼睛,張開雙手任由著小德子擺弄。

小德子一邊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一邊觀察著皇帝的神色。

他欲言又止。

半晌,見皇帝雖然神色疲憊,但再無其他。

小德子又小心翼翼地試探性開口道,“陛下,奴才昨天聽幾個嘴碎的說,睿王殿下私自離開了京都城。”

果然。

剛剛還眯著眼睛,打著盹的皇帝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他雙目清明,銳利中帶著天家不容反抗的威壓看著小德子,語氣甚是威嚴地問道,“小德子,妄議親王,你可知道是什麼罪?”

小德子在給皇帝整理腰帶的手一抖,立馬噗通一聲,當即跪下,他匍匐在地,將腦袋抵在地面上。

不用看,小德子都知道,皇帝現在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一股強大的威壓注視著他的後背。

小德子覺得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後背的冷汗濡溼了。

他瑟瑟發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叫你多嘴!

叫你多嘴!

雖然天字震怒,小德子也知道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已經沒有機會收回來的了。

於是。

憑著他多年跟在皇帝身邊,對皇上的瞭解。

小德子磕頭道,“陛下饒命!奴才該死!奴才就不應該聽下面那些人胡說八道。”

皇帝低頭睨著匍匐在地上的小德子,冷笑道,“你起來吧,這事不關你的事情。”

“陛下!”

小德子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皇帝,誠惶誠恐。

皇帝自己將腰間的腰帶整理好,隨口道,“朕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

“陛下。”

小德子又叫喚了一句。

皇帝冷嗤地看著自己腳底下匍匐的奴才。

“小德子,你跟著朕有多久了?”

小德子抬起頭來,看著皇帝緊抿的唇線和線條剛硬的臉龐,他嚥了咽口水,然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話,奴才從陛下您登基的那一年,奴才就跟著皇上,到現在已經有二十有九了。”

“嗯,那是挺久的了。”

小德子吃不準,為什麼皇帝會突然發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