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遠劃開前面的草叢,在一塊欲墜不墜的牌匾前站定。

江雨煙跟在他的後面,探頭一瞧,念出了聲來,“文蓮殿?”

“這就是我母妃的寢殿。”他伸手,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大門。

“王爺。”江雨煙叫住他,“我,我能進去嗎?”

江雨煙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問出那麼奇怪的一句話來。

傅司遠回頭,詫異地看著她,“你害怕了?”

“不是!”江雨煙立馬反駁道。

這裡看起來確實是陰森森的,但是上輩子老孃什麼場面沒見過,有什麼好害怕的。

傅司遠目光淡淡,“手。”

“手怎麼了?”江雨煙不解。

傅司遠伸手握住江雨煙的小手。

大手握住小手,一股暖流從江雨煙手背上逐漸傳遍全身。

“不要多想,本王只是看你害怕而已。”

其實,江雨煙想說,我真的不害怕。

但是看著傅司遠那認真的模樣,她把話嚥進了肚子裡。

傅司遠拉著江雨煙步履沉重地朝主殿的方向走去。

“本王也好久沒來了,今日趁進宮,帶你過來看看。”

江雨煙好奇,“王爺以前在宮裡住的時候,也不應該經常來嗎?”

“小時候,是經常偷偷地來,有一次被皇祖母發現了,皇祖母發了好大的火,將本王身邊的宮女和太監狠狠地懲罰了一頓。”

他的思緒飄遠,好像在說一件與他不想關的事情一樣,聲音淡如止水,“從那以後,本王就不再來這裡了。”

他拉著江雨煙的手在簷下站定。

“小時候,我總問我的母妃是什麼樣子的,奶孃偷偷地告訴我,我的母妃不是天下最漂亮最美麗的女子,卻是天下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人兒。”

“奶孃總是自豪地跟我講,我母妃當時獨寵後宮,父皇愛她敬她。”

傅司遠看著這滿院的荒草,嘲諷地道,“可是她,死後不過爾爾。”

【父皇若真的愛她,怎麼可能連她的寢宮都荒廢了。】

讀心的緣故,江雨煙對於人的情緒總是分外的敏感。

感受到此刻傅司遠的心酸,她小聲地道,“王爺。”

“雖然以前的事情妾身不太清楚,但是妾身相信,惠妃娘娘肯定是希望王爺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天的。”

說完,她拉著傅司遠就著地板跪了下去。

然後鄭重其事地對著荒蕪的院子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