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還可以偽裝一下,擰腦袋這個操作誰敢來真的啊?

巫泠鳶和封廷寒對視了兩秒,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矇混過關的意思。

二人把身體伏得很低,試圖降低存在感,然而這個動作並沒有什麼屁用 ,蟲族有獨特的感應系統, 很快就有軍人發現烏泱泱的蟲族子民裡混進了異星人。

巫泠鳶心想這下完犢子了!

封廷寒拉著她的手躲進了一條小巷子裡,逼仄的小巷子兩邊各點著一個火把。

明晃晃的火焰照亮了巫泠鳶瑩白的小臉。

外面是蟲族翅膀撲騰的聲音。

巫泠鳶知道被軍隊發現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她和封廷寒這兩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有朝一日會在這種小陰溝裡翻了船。

此時此刻她腦海裡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同時被女皇抓到。

傳聞蟲族女皇比西方恐怖故事裡的血腥瑪麗更兇殘變態,她熱衷於用各種手段折磨俘虜,一直到俘虜流乾淨身上的最後一滴血。

“封廷寒。”巫泠鳶捧起男人的臉,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叫他的全名,不等他回應,便踮起腳尖狠狠地吻上男人的唇,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她和他之間的最後一個吻了,巫泠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這個吻來訴說自己無窮無盡的愛意。

有的感情就是這樣不受控制,起初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在愛他,等到發現這份愛意存在的時候,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挽回。

封廷寒也用盡全力在回應這個吻,最後化被動為主動,掐著她的腰將她推到牆壁上,低頭狠狠的吻了下來。

他們在混亂的、暗無天日的小巷子裡接吻,像是臨死前對愛人的告別,無法用言語形容,只好 用肢體表達。

其實只不過經歷了兩三分鐘,卻因為彼此的珍視而變得繾綣又漫長。

最後還是封廷寒率先抽身。

“我愛你。”他擦去巫泠鳶紅唇上殘留的熱度,竟轉身將她推進了身後的一處鐵柵欄,然後將匕首插在了插銷處。

“活下去!”封廷寒說完,轉身走出了漆黑的小巷。

“封廷寒!!”巫泠鳶的喊叫聲飄散在風中,被蟲族煽動翅膀的聲音徹底掩住。

幾十個化作人形的軍人出現在巷子口,同時將槍口對準了封廷寒。

在這個高科技全部失效的地方,古地球時期的突擊步槍反而變成了能夠奪人性命的最佳武器。

饒是封廷寒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憑藉著一己之力抵擋住這些子彈攻擊。

他只能儘可能的在人群中穿梭,把軍隊的人引得越遠越好。

他知道剛剛那個簡易的“鎖”根本就困不住巫泠鳶,只要他能為對方拖延一點時間,她那麼聰明,肯定會找到脫身的辦法。

巫泠鳶紅著眼眶抽出匕首,再追出去時,封廷寒已經被蟲族的軍隊圍剿。

他的左肩和雙腿都受了傷,正在往外滲血。

街上所有子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包括不遠處高高在上的女皇。

女皇坐在一隻黑殼斑的背上,穿著色彩豔麗的紗裙,紅色的裙襬飄蕩在風中,五官被薄紗遮得若隱若現,身後還有一雙淺褐色的翅膀,薄如蟬翼的翅膀看上去美不勝收,不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噁心蟲族,倒像是古希臘神話裡的美神。

然而美神只是外表讓人迷惑,內裡依舊嗜血。

看著血流不止的封廷寒,女皇薄唇輕啟:“你的同伴呢?”

女皇用的通用語言,也不怕俘虜會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