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顧長安,公子怎麼稱呼呢?”

“我叫莫良邪,這是阿寧。”

“原來是莫家的公子,怪不得呢,你這富貴公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家裡實在是有些寒酸,也沒個茶水招待兩位,說來也是慚愧。”

“沒事沒事,我不渴。”

說著莫良邪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的乾草上,一個趔趄差點躺平了,他沒有因為這寒酸的家世而嫌棄和拘束。

“你平時去臨安城玩嗎,你去了可以找我啊。”

顧長安眼神有些躲閃的回答道:

“除非是去買藥,像我這樣人家的孩子,沒有人願意跟我玩的,我平時就是在前面的鐵鋪打鐵當學徒,做完事就回家,看看這些閒書。”

阿寧耷著個腦袋看著自家公子和顧長安的談話,自己一句也插不上。

在這臨安城十幾年,莫良邪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顧長安一樣的朋友。

他們說話的時候隨意又輕鬆,儘管一個出生富貴之家,一個生在寒門之巷,但那種感覺好像是很親密很親密的,沒有一點生疏。

彼此總覺得相逢何必曾相識。

人生處處是未知

一場城中雨

讓城中的人出來,城外的人進去

少年的情誼不是門當戶對

少年的情誼是草長鶯飛

主僕二人出了門沒有去馬場找爹孃,直接奔向家裡,路上濺起的泥巴水花弄得滿身都是,莫良邪什麼也顧不得,只是拼命的往回跑,阿寧跟在後面被甩開了一大截,他們穿過巷子,跑過集市。

回到自己的房間,莫良邪翻箱倒櫃的將自己所有的值錢東西都拿出來,一枚玉佩,一把扇子,一對玉器,還有那個紫色的香囊,他只留下那個紫色的香囊,用布抱起來,抱在懷裡就跑,他往街上的當鋪跑去,阿寧在後面累的直接不追了。

“公子啊,你腳上是長翅膀了嗎,我都追不上了。”

當鋪的老闆坐在裡面,聽著曲兒,看見跑的氣喘吁吁的莫良邪,趕忙站起來,上前迎接。

“呦,這不是莫家公子嗎,怎麼到我這當鋪來了?”

老闆摸著鬍鬚,笑眯眯的問道。

“不歡迎啊,你開門做生意還在意什麼人能來什麼人不能來嗎?”

莫良邪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去,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開啟,老闆看見眼睛瞬間放光。

老財迷一樣的眯著眼睛仔細瞧著那枚玉佩,對著光看,又拿到門口看,嘴裡不停的說著“這可是稀罕貨啊,通透無暇,好玉啊,好玉啊。”

“這麼好的寶貝你也捨得當出去,我們臨安城可沒有這等貨色啊,都是外來的吧。”

莫良邪有些不耐煩,歪著腦袋回答道:

“你否管那麼多了,看看值多少錢,這些全部值多少銀子,可別蒙我啊,雖然我知道你平時做生意不怎麼誠信,要是敢蒙我,店給你砸了。”

那店老闆畢恭畢敬的笑嘻嘻的說道:

“哎呦,那可不敢,可不敢對莫家公子這樣的,你可別把我店給砸了,我還靠著養家呢。”

“你看這樣吧,總共五千兩銀子,怎麼樣,這是我最高的價格了,我是看上你這塊玉了。”

莫良邪一拍桌子,爽快的說道“好,成交。”

老闆從後面拿出銀子,成交。

外面的陰雨連綿不斷,青石板的路上行人們打著油紙傘走來走去,樹上飄落的葉子鋪滿了臨安城的街道。

他向著那條爛泥巷子跑去,那裡住著只見了一面的朋友顧長安。

這雨啊,說下就下,少年的那顆心啊,比這臨安城的夏季還要甘甜。

目及這天下,誰人能不羨慕這份情誼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