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聊了一會,祁紅也傻了,這炮兵還真是直筒子,放到哪都不合適。

但她有指性,惡人還得惡人磨,就塞到項小虎這來了。

項小虎一直都沒去看那份資料,聽李曉說完,懶懶地告訴她,“再給我衝杯咖啡,把人叫來吧。”

李曉也真是受不了了,給他衝了咖啡趕緊出去,她怕再多呆一會會被氣死!

裴德斌來了。

很快。

四十出頭,面相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很正直的好人。

裴德斌也打量著項小虎,汰汰歪歪靠在老闆椅上。

看著二十出頭的項小虎,裴德斌一臉無奈的表情。

心裡不禁感慨命運的捉弄,今天的自己竟然淪落到讓這樣一個生瓜蛋子擺弄的地步。

項小虎動了,嘿嘿一笑,叫了叔叔,遞了煙,然後就不說話了,也不看人。

坐那把辦公桌上的檔案拿起來,人模狗樣開始看,竟然看了快有十分鐘。

筆直坐在沙發上的裴德斌最後忍不住了,呼的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裴叔叔,等一下。”

項小虎的辦公室裡什麼都有,菸酒糖茶無一不是高檔的,取了兩瓶茅臺,遞給裴德斌。

“請叔叔幫個忙,把這兩瓶酒送給老書記,如果你覺得合適就再回來,我在這等你。”

說完恭敬的把一臉錯愕的裴德斌送了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

裴德斌從衛旗出來,站在大廈的門口,看著街上往來穿梭的車流,有點想哭的感覺。

本來他抱了很大的希望來的,老書記都說打了招呼,他也見過那個總經理了,以為那個黑小子那是安排工作的,那想到又把自己支回老書記那去了。

看如今這種情況,人家可能是不想用自己,這兩瓶酒就是給老書記道歉的意思。

完了!

這年是沒法過了。

為了省一塊錢的公交錢,裴德斌捧著酒走了兩站地才又上了車。

他還要再倒一次公交,才能到老書記家。

這兩趟線全是那種什麼狗屁的什麼空調車,四塊錢又特麼沒了。

頂著寒風終於到了,裴德斌站在老書記家門口,倒出一隻手在臉上搓了幾把,努力讓自己笑了笑,才敲門進屋。

把人讓進來,坐在沙發上的老書記就愣了,把手裡報紙放到一邊,人也坐了起來,像不認識一樣扶著老花鏡去看他。

“老書記,我……剛從衛旗那過來,這兩瓶酒是那個叫項小虎的,讓我給您帶來的。”

老書記恍然,又靠回沙發,招呼裴德斌坐。

“怎麼說的?”老書記問。

“他說……把這兩瓶酒給您帶來,如果我覺得合適就再回去,他等著我。”

說完裴德斌癟了一下嘴,把頭低下去。

“對不起,老書記,我又讓您失望了?”

老書記又坐起來了,皺著眉讓裴德斌再說一遍。

裴德斌低著頭又學了一遍。

老書記招呼老伴弄兩個菜,留斌子在這吃飯。

“你也是個老爺們,有啥過不去的坎,看你這點出息!”

老書記看裴德斌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掉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