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項小虎趕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虎子娘早就做好了飯,熥在鍋裡,一直就等著兒子。

一看人回來了,先拉著兒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招呼老伴打水洗臉,放桌子吃飯。

“別的先不說,先吃飯,看我兒子就是餓了。”

虎子家吃飯就是吃飯,沒人說話。

吃完飯,老爹照例去喂牲口,虎子娘去廚房收拾。

項小虎從揹回來的包裡翻出來茶,衝了,泡好,給兩位老人先倒上,茶杯蓋好,放到一邊

自己再倒一杯,一口喝了,然後往坑頭一坐,想心事。

“兒子,想啥呢?”虎子爹先進屋了,坐到桌上端起茶喝了兩口。

“咦~,幽香綿密,回味清醇,哪來的好茶?”

小虎子眼睛看著虛空,呆呆地說:“祁紅,孝敬您老的。”

“嘿,這閨女......”虎子爹眯著眼睛邊搖頭又把茶杯端了起來,細細品嚐。

“這兒子出門幾個月,回來咋還傻了呢?”進屋的老孃在圍裙上擦著手,歪頭去看兒子。

“娘......”小虎子晃了一下。

“小鎖住,你告訴娘,是不是不喜歡巧兒?”

項小虎一哆嗦,趕緊收回目光看著娘,“娘,你說啥呢,我喜歡著呢。”

“哼,你倒是敢,那怎麼回來就裝苶?”

老孃對兒子的智商還是瞭解的,只要一裝苶,看著是挺傻,心裡不知道琢磨啥呢。

“我哪有?我這不歇一下麼,一天就趕路了。”

“臭小子,連你娘也糊弄,以前在山裡抓兔子一跑一天,也沒見你說累,這前都是車,就走了那幾步道就累了?跟娘說實話,怎麼了?”

“哎呀~我沒咋,這不好好的麼,娘,你也喝口茶,我爸說好喝。”

虎子娘坐下,端起茶喝了,品品不錯,又多喝了幾口。

“祁紅送的吧,虎子,跟娘說實話,是不是喜歡那個祁紅?”

“爹~”虎子趕緊找個一夥的:“你看娘都問的啥,我現在哪有心思想這個。”

虎子爹斜了他一眼,看著老伴說:“祁紅這閨女有心了,回頭把我藏著的山貨給他帶點回去。”

“帶什麼帶。”虎子娘拍了一下桌子:“不來往還惦記呢,這要走動了還不養出心思了來了。”

虎子爹轉回身,揹著老伴跟虎子擠了擠眼睛,意思:兒子,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小虎子,我兒媳婦沒說初幾來呀。”

“娘,你兩一天八百通電話,你問我?不行這樣的。”小虎子很屈。

金巧兒從申城回來在穆丹一住,幾乎天天問早安,請午安,晚上娘兩還得聊上那麼一會,也不知道哪有那麼多話。

反正項小虎是嚇得風聲鶴唳,金巧兒讓他幹啥都乖乖的,就怕告狀。

“行,不說這個,娘問你,你到底有啥心事過不去,我兒子可不是哼哼唧唧的小媳婦,有話就敢說。”

“娘,我沒事。都挺好的,來年再開五家分店,我尋思貨源的事,就這。”

虎子爹雖然一冬天都張羅備料,但也抽空聯絡了附近的幾個村子,就等著過了年落實了,供應上就算差點也不多,這事根本不用虎子操心。

“勞力者為工,勞心者治人,一人治百工所備,百工而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