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幾滴然後讓小女孩給輕輕揉,很輕很溫柔。

然後郭老又拿出來一個小玻璃瓶,裡面是綠色的汁水,再往他眼睛上滴,再揉……

人奶,開始滴的人奶祁紅聞出來了。

後面的可能是什麼膽汁,一股腥味。

看來這虎子師傅給他用的什麼偏方。

小女孩一臉帶著疼愛和溫柔的表情,祁紅忽然發現,項小虎並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小混混。

在這個小山村的小世界裡,他就是一個寶,一個被眾人寵愛的大男孩。

偏偏他還變得很深沉,不多話,說話就是一兩句,表達完意思就不再多言。

這些完全顛覆了她對這個混蛋的認識。

這還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小混混麼?還是那個在商場裡見到漂亮小姑娘非得逗兩句的小混混麼?還是那個慷慨激昂唾沫亂飛的小混混麼?

那個賊兮兮帶著賤笑,嘚嘚瑟瑟的小混混哪去了?

小女孩幫她虎哥弄完眼睛,然後收拾了一下,洗完手又回來,坐在他身邊說了一會話,話裡話外總說大娘就要給你提親了,還沒見到對方女孩呢,可不能亂來。

項小虎哭笑不得,歪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可能用偏方不能睜開,但他什麼也不應,也不反駁,像個大人似的嘴角掛著慈祥的笑。

小女孩囑咐了一會,又逗了一會小瑩瑩,走了。

走的時候斜眼在祁紅和李燕身上掃了一遍,又回頭告訴:“虎子哥,你別忘了,你可有著親事呢。”

祁紅二十八了,端莊大氣自不用說,她的身份和工作使她的氣質看上去很沉穩,從來到虎子家就一直保持著一副小女兒姿態,讓人懷疑小物件上家認門也不奇怪。

祁紅把在穆丹的氣勢都收斂了起來,她的驕傲也都消失了。

本來在虎子娘跟前她就自覺得底氣不足,看到郭老和徐老之後,她只能裝成一個虛心受教的小女孩。

過了一會小瑩瑩先鬧覺了,項小虎說:“師傅,徐爺爺,我和祁總聊幾句。”

郭老爺子看了看祁紅,告訴他:“不許從椅子上下來啊,記得。”

“記得啦。”

郭老從抱著小瑩瑩的徐老爺子手裡搶過來書放到書堆上,“睡覺了還看什麼,不怕鬧眼睛。”

“你這老郭頭......”

郭老爺子又衝李燕說:“姑娘,你跟我來吧。”

說著帶著幾人出去了。

山村的夜晚很靜,沒有一絲嘈雜的聲音,屋子裡充滿書本的味道,空氣中還漫流著人奶鮮甜的淡淡氣息。

項小虎摸摸索索從椅子下面拿出一盒煙,點了一支,閉著眼睛面向前方,緩緩說道:“紅姐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做菜店吧?”

沒等祁紅回應,他接著自顧說下去,“農村人吃飯,要是剩了,上頓溜下頓熥能吃就都留著,即便是現在生活變好了,也一樣。”

“這是多年以來,農民融入骨子裡的習慣。”

“這習慣怎麼來的?”

“清晚百年直到解放,農民老百姓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那時候他們渴盼著能吃飽飯,他們相信了人人平等,男人女人都開始捨命!爭取建立一個新的生活。

可結果呢,戰爭一結束,等級分別就出來了!農民種小麥磨出來的白麵自己吃不著,種水稻磨出來的大米自己還是吃不著,他們只能吃粗糧、吃返銷糧,跟牲口搶豆餅吃!”

“那些精細糧食都供給城裡人,供給了打倒地主,他們就成了上等人的城裡人。這都TM什麼玩意兒!”

“後來改革了,承包到戶,農民的日子好了,好了也就是能吃飽。”

“可城裡人呢?參加工作就可以分房子,退休了還能領工資,生病住院還有人給報銷,農民~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