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是……”霍成君的話還沒說完,大管事便託著厚厚的禮單來了。

“主母,你看看這禮單……”大管事的聲音都顫抖了。

霍顯斜瞥了他一眼,開口罵道:“沒見過世面的老奴,不就是一些破爛禮單麼,至於這般激動!”

霍顯漫不經心地接過禮單。

嗯,黃金紙做的禮單,夠有新意。

開啟來,一目十行地瞟了一眼,登時激動地瞪大了眼睛,還驚呼道:“什麼!這……寶緣齋的金頂禮盒十套?光這一項就價值千金呢,他還真甘心花錢!還有上好的胭脂百盒,哎呀,寶緣齋的東西就是好,上次我下了狠心才買了一盒,放在櫃子裡不捨得用,沒想到今日竟然一下子得了這麼多!”

“還有,還有古箏一架,上好的紅木傢俱一套,憑收據領取……”霍顯便慢慢開啟禮單邊驚呼道。

霍成君卻斜瞥一眼霍顯,滿眼的鄙視。

“哼!當然嘮,寶緣齋就是他家的,送點兒自家的東西還不是簡單啊!”

“啊?”霍顯激動地差點兒跳了起來。“你說寶緣齋是他張賀家的?”

霍成君不耐煩地說:“確切地說是劉病已的,他才是寶緣齋的大東主!”

“什麼!此話當真?”霍顯激動地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哎呀!”霍顯很是氣惱地一跺腳,“不敢不去前廳,若是我在的話,一定將劉病已這個小子拿下,我覺得他與我家顯兒很般配!”看書溂

一人高歌,卻並不代表其他人必須應和。

張賀與霍光賓主落座後,便開始了絮絮叨叨。張賀很是取巧,拿著霍光跟太子的關係說事。

“霍大人與病已可是有表親呢,若是成君跟病已結為連理之好,也算是親上加親了。病已自小聰慧過人,長大後又懂得經商之道,小小少年,早已成為富甲一方的大戶,只是人丁單薄,孤苦無依。但這種劣勢也是優勢,將來他對霍大人一定視岳丈為親父,視岳母為親母,霍大人相當於又多了一個兒子了!可喜可賀啊!”

霍光聽聞後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一揮手便遣走了屋內的僕人。

張賀見狀便也只是微微一笑,知道霍光這是要對太子劉據進行一些評述了。

果不其然,霍光深吸一口氣,便說到:“老夫懂得張大人此番前來的用意,只是家中小女還年幼, 經不起這般請託。”kΑnshu伍.ξà

張賀聽出了霍光的不同意來,表情有些難看,這與他的設想完全不一樣,但他到底還是很快捕捉到了霍光的一絲不悅在哪兒。

“我知道霍家小娘貴為千金,是人中之鳳,但我家病已也絲毫不差,雖然皇族爵位沒有了,但憑藉著聰慧賺取了千金,這輩子不愁吃不愁喝。況且,病已那小子才貌雙全,能文能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俊少郎。兩人成婚後,小娘也不會被虧待,嫁過去又是她為獨大,千金家產和萬頃良田起碼一半兒也都是霍家的。何況小娘與少郎真乃郎情妾意,成婚後,夫妻和美,美輪美奐,這不是一段佳話嗎?成人之美,子孟兄也能被世人傳為美談啊。”δá

霍光聽聞,知道張賀這是不死心了,他輕捻鬍鬚,冷冷一笑,這才眯著眼嘆息一聲,說到:“老弟是故意隱瞞什麼吧?那小子莫說是皇族,就算是皇族血脈又當如何?還不是從大宗嫡系變成了小宗庶系?且不論太子之事到底有無冤情,但在此時的面上,巫蠱之禍一案尚未昭雪平反,更遑論劉據一案的性質一直都是謀反定論。除了變成小宗庶系之外,還揹負祖父謀反的罪名,比其他小宗庶系地位更為低下。”

“劉據倒了,劉閎倒了,三王、四王又成不了氣候,早已被陛下發配到偏遠地方偏安。眼下最有能力問鼎的未有五大王劉弗陵了。”

張賀聽出了霍光的嘲諷,也聽出了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