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孃一想起那日他被解救後,卻突然昏迷了,醒來便不見了小英雄,便猜測他多半凶多吉少,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大活人,著實又驚又喜。

“吆!怪不得梅二孃不搭理咱們呢!她有個老相好,還是個漂亮的小白臉!”店鋪內傳出了刻薄的聲音來。

劉病已聽了心裡又惱又氣。

梅二孃回頭對著店鋪內吼到:“吃你們的吧,再胡說小心給你們下了蒙汗藥!”

“好啊,來吧!我吃點兒虧,就吃點兒虧!”

那人這般回覆,頓時惹來一陣鬨笑聲。

“小英雄還沒吃飯吧,進來坐吧。”梅二孃熱情地招呼到。

劉病已看看後面跟著的兩位似乎並不抵制,也便回答到:“好!要一桌上等酒菜。”

梅二孃挑開半個門簾,讓劉病已三人進店。

剛邁步走進去,劉病已便受到了屋內所有人的灼熱目光。

坐在門口的一桌上赫然是一個官差打扮的男子,他的旁邊還坐著幾位差役模樣的年輕人。

劉病已瞥開與這些人的對視,瞧見了店內最裡側有一張空著的四方桌子,也就邁步走了過去。

劉病已靠著牆面坐下,正好把視野輻射整個店鋪。

梅二孃趕緊笑著過來擦拭桌面,“三位有什麼忌口,要酒水嗎?這次敞開吃,我梅二請客,答謝公子。”

“哼!”門口那名官差男子將酒碗往桌子上一頓,頗為不滿。

劉病已冷眼朝那人望去。

梅二孃似乎懂得了劉病已那犀利眼神的意味,便小聲說道:“那是杜縣當值的縣嗇夫扈大哥,別看他油腔滑調,耍嘴皮子,沒個正行,但為人仗義,前幾年我跟爹爹逃難過來時,多虧了他救濟才盤下了這座店。別被他表面的撒潑矇騙了,他在家最怕夫人了。如果現在我調戲他一番,估計他會躲得遠遠的,要不然今晚上他肯定進不了家門。就算進了家門也得把屁股打爛了!”

梅二孃這般一說,劉病已這才放下了戒備心思。

劉病已文質彬彬地說到:“梅二姐,有好酒好菜儘管上,這錢該怎麼結就怎麼結。以後,姐若是遇見了流民,施捨一些飯菜給他們,就算是幫弟弟還了那份情了吧!”

劉病已這般說了,坐在門口的扈大哥這次抬起頭來,無比震驚地望著劉病已,眼裡的嫉恨已經沒有了。

“好!姐答應你!你們先喝水,我馬上去準備。”梅二孃說著便去後廚忙活了。

梅二孃一走,寂靜的店鋪內終於有人開了話頭:“哎!連年征戰,加之災荒不斷,聚集到京城的流民越來越多了!”

“哎!可不是呢!杜縣東南城裡的流民恐怕快要到兩三萬人了吧!人一多肯定亂哄哄的,治安,瘟疫,都是避免不了的。”

“噯!你這就錯了!他們那裡現在可歸整了!我上午去東南城探望遠房一老人,就見他們有護衛隊維持秩序,有工匠們領著年輕人造茅草房,還有人領著婦女做針織,連孩子們都有書生教授讀書。”

“是嗎?今年縣衙騰出手來管理流民了?”

“哪裡是他們啊!聽說流民營中出了一位奇少年。這些都是他的主意。今天上午我還聽了他的什麼‘病已評書劇場’呢,他說的那個評書,就是那個故事太好聽了!我都聽得入迷了!不過,他還沒講完,我明天一早還會過去聽。”

“是嗎?他講的是什麼?”

“講的是一個故事……”

那人娓娓道來。

坐在裡側的狗三兒傾耳聽著,撇著大嘴,朝劉病已伸出了大拇指。

連元大牛也欣慰地笑著對劉病已點著頭。

劉病已卻衝兩位搖了搖頭,低下眉頭,盤算著晚上的這場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