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最終藉著臨時折下來的一節竹竿幫著美小娘劃開了穴位。

美小娘咳嗽一聲緩醒過來。

陳腿子大喜過望。

但美小娘尚未血液恢復正常運轉,還是有些軟弱無力,便半躺在一棵竹子上大喘著氣。

劉病已納悶地問到:“你師妹既然會些功夫,怎麼還被那家主人欺負呢?害得師父害得幫你營救出來。”

陳腿子嘆息一聲,回到:“此師妹並非鄙人愛妻。此師妹卻是鄙人愛妻的表妹。前幾日,我攜拙荊歸鄉拜祖,準備墜入深山老林,過完下半輩子,不想半路遇到了師妹。聞師妹言,她的發小陷入帝婿府,被人毒害,死得悽慘,準備前來報仇雪恨。我想到若是直接殺了帝婿,未免會引來官府追殺,便想到了這一個鬧妖狐鬼魅的法子,嚇他們一嚇。沒想到這個法子果然奏效,已經嚇得帝婿和那個毒殺發小的公主魂兒都要沒了。”

陳腿子說著便樂呵呵起來。

“報仇就報仇吧,幹嘛要殺掉那七八名術士?”想起來時的路上,聽到差役說帝婿府為了降妖,折了七八名術士,白骨森森,血肉不見,劉病已十分不滿,“那些術士雖然也是招搖撞騙,但那也是他們的行當,平白無故殺了他們,你們的手上也染了性命案件,恐怕這一點不好交代啊。”

“哪裡的話!”陳腿子一擺手,“你看見那個大洞了嗎?每夜遇到裝神弄鬼的術士,我們便打暈拖了出來,再威脅恐嚇一番,他們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滾得遠遠的了。而那些白骨是我用獸骨偽造的。沒想到把帝婿嚇得尿了好幾回褲子,一想起來我就樂得不行!”

瞧著陳腿子樂得原地蹦躂,躺在地上的女子卻發狠話了:“沒把這倆人嚇死,真是輕饒了他們。你不該放這一把火,以後我還怎麼裝神弄鬼繼續嚇唬他們?”

劉病已真是拿這兩位沒法子了,呵呵冷笑一聲,說到:“你們這樣玩累不累?再說了,今日你倆幸虧撞到我手上,若是碰到功夫高強的人,你倆的命恐怕早已經交代了。別妄想著帝婿他們現在想不透,這是因為他們做賊心虛不敢聲張,一旦逼急了,請到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來破案,立馬就能擒獲了你們。帝婿會更加發狠,懲治你們。恐怕到時候,死樣難看的是你們。結果呢,帝婿對你發小最後的一點悔恨都沒有了。你發小泉下能否安眠?”

這話劈頭蓋臉打來,說得陳腿子和那女子沉思良久。

女子最終長嘆一口氣,問到:“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輕饒了這倆歹人吧?”

劉病已沉思片刻,回到:“輕饒是不可能。既然你發小已亡故,就算殺帝婿兩口子千萬遍也於事無補,不如讓帝婿兩口子為你發小設定靈堂,拜謁百日,其後設定靈牌,每日必拜。以此,揪痛帝婿的良心,讓他痛苦一輩子。你看這法子如何?”

陳腿子和那女子聞聽,覺得此計最為妥當,既懲罰了帝婿兩口子又讓泉下的發小心安,此計算是目前的良策了。

“不過,你怎樣才能讓帝婿聽你的話?房子都燒了,如何才能做這妖計?”美小娘問到。

劉病已朝著不遠處正在燃燒的大宅院說到:“這麼大的一個屋子恐怕要燒幾個時辰,待這個房子燒完,我定有計謀。你們等我的訊息便是。”

劉病已的話剛說完,卻聽得女子噗通一下跪在面前,抱拳埋頭行禮,說到:“小女子緹縈謝過小郎君代我報仇之恩,在此叩謝,日後定當報答。”

“什麼?緹縈?你是淳于緹縈?”劉病已驚呼起來。

原來面前這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兒,怪不得此人第一眼望去便覺得清麗脫俗,風韻獨具。她的美貌似以吸風飲露為生,才能這般秀雅絕俗,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真乃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女子急忙抬頭,驚訝地望著面前的劉病已。陳腿子也是一臉驚異地望著劉病已。

“你怎麼知道我師妹的名諱?師妹的名諱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甚至連我也是前幾日才知曉。”陳腿子很是納悶地問到。

劉病已突然眉頭一皺,這個問題該怎麼編瞎話,狡辯?

他之所以驚呼,是因為歷史上的淳于緹縈生活在漢文帝時期,一位響噹噹的齊國孝女。她為了救陷入獄中的父親,勇敢上書喊冤,最終不但使父親含冤得直,免受肉刑,而且也使漢文帝深受感動。

看著兩人正眼巴巴地瞪著自己,劉病已咳嗽一聲,最終急中生智,從剛才想的一堆藉口中摘了一個比較好的,說道:“這個,我是從御史大夫那兒還是從廷尉監那裡聽到的,具體是誰說的,我已經忘記了,說的是你阿翁淳于意為使自己專志醫術,辭去官職,不營家產,長期行醫民間,對王侯不肯趨承。齊王曾召他做宮廷醫生,他都一一謝絕了。因常拒絕對朱門高第出診行醫,被富豪權貴羅織罪名,送往京都長安受肉刑。你卻捨命揹著血書到長安告御狀,喊冤一番,最終救下你的阿翁。”

劉病已說完,面前的兩位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現場靜悄悄地十分尷尬,劉病已最怕自己的醜陋行為被兩人戳破,臉皮子一陣紅一陣白,心下著急地埋怨到:“言多必有失,恐怕自己又闖禍了。”

果然,淳于緹縈身子一軟,說到:“這定是我阿翁編造的瞎話,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知道我早年離家出走,他擔心我的名聲被敗壞,於是就編造了這個瞎話,幫我立威。他這是多心疼女兒啊。”

淳于緹縈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劉病已的後背直冒冷汗,腦門旁似乎飛過一隻烏鴉,“呱,呱,呱……”

好險呢!

以後再也不道破天機了。

沒想到不但歷史人物的時代變幻了,連生平故事也錯了。還好,他父女的名字倒是沒有搞錯。

“我這就回家去,不能再讓他老人家為我擔心了!”淳于緹縈突然驚呼到。

劉病已剛剛放鬆的小心臟一下子又吊了起來,萬一他倆一對質,自己的謊言就立馬被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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