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趕快換夜行衣,我們抓緊去一趟!”許萍兒抓一把溼漉漉的秀髮,又急忙說到:“晴兒,快給我擦乾頭髮!”

“好的,這就來!”晴兒急忙撇開長劍,去找乾燥的毛巾。

許萍兒急得亂了陣腳,在房間內來回走動起來,突然她感覺屋內異常悶熱,急忙推開窗戶。

黑夜襲來,她舉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心裡祈禱著:“那個院子裡的主人千萬別發現了我的金釵!不然他就知道那事兒就是我乾的了!那個金釵的長杆上刻寫著我的名字。”

月光如水,照亮大地如同白晝一般。

寶緣齋的後院內,一間臥室裡。

趴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劉病已突然感覺肚腹裡奔湧著一股氣流。他馬上睜開眼睛,艱難地爬起身來,扶著桌子、牆面和門扇跌跌撞撞朝外奔去。快步跑到苗圃前一張嘴嘔吐出去。

昨晚喝的酒全都被自己吐乾淨了。

這一下,肚腹裡總算是消停多了。

良久,劉病已才挺起身子,舒緩了一下麻酥酥的雙腿,邁步走進臥室。

大大的圓月早已西斜,看樣子應該是凌晨丑時的時間。

劉病已來到屋內,關上門,坐在書桌前,怔怔地望著桌面上,透過窗欞照射進來的皎潔月光,忽然發覺自己昨晚沒有照例讀書,心中慚愧不已。

心急火燎,頓時覺得燥熱難耐,劉病已起身一把將窗戶推開,讓更多的月光照射進來。

摸索著點燃燈盞,攤開竹簡開始讀書。

六月份的論辯會將異常激烈,如何出人頭地,還得靠勤奮讀書。這是自己能夠進入仕途的唯一途徑。在這個既沒有科舉又沒有其他國考的年代,只能緊緊抓住這一次機會,一戰成名。

昨日他在長安東市的一家書簡店鋪內,淘到了一本奇書,《鬼谷子》。在這個年代算是禁書了。書簡店鋪東主見劉病已對店鋪內的書籍並不感興趣,便偷偷地出了高價,賣給了劉病已。

劉病已愛不釋手,用布袋裹了一層又一層,放在衣物箱子裡。

初讀經書,劉病已喜歡先抄寫數遍。透過一字一句地慢悠悠抄寫,深刻領會字裡行間的深意,體會作者為什麼這樣寫,這樣寫的目的是什麼。透過抄寫也將一些比較生僻的字熟悉起來。

劉病已邊默讀、理解,邊默默抄書,不知不覺,天空中的圓月已經偏西。

興許是抄書有些久了,竟然有些累了。

劉病已放下毛筆,手兒轉著活動活動,還用另一手攥著這手的手腕揉一揉。

劉病已此時的目光再瞟一下《鬼谷子》的全篇,覺得照這樣的速度,起碼還得七八天的光景,尚能讀懂並背誦熟練。

目光從竹簡的末尾繼續向右看去,在桌子上尋找著東西。

以往,熬夜做程式設計的時候,會在右手旁放一疊花生米。餓了就吃上幾粒兒。

劉病已不愛吃烤乾的花生米,吃多了,腸胃不好消化,嘴裡還太乾。

生的花生米,不但有足夠的油性,還能回味到小時候在家鄉忙著從山地裡收花生的場景。

那時候,八月十五中秋節剛過不久,埋在土裡的花生早就飽滿結實了,人們就推著車子,扛著鐵钁頭,到地裡收花生。

找準一墩花生,一钁刨下去,再用手拽住高高的花生秧兒一扥,白花花的一墩花生就從碎土裡露出來。

望著滿滿當當又飽滿的大花生,農民就樂得心裡開花。

抓住一顆花生用力扥下來。

雙手捏住花生皮的縫隙,用力一捏,“啪”地一聲,花生殼破開,兩粒淺紅色的花生粒兒就躺在裡面。

拋進嘴裡一嚼,清脆的鮮香氣充盈嘴巴,直達胃部。

有時,遇到多雨的秋季,花生地裡仍舊澇著,人們便將鐵钁頭放在田間地頭,挽起褲管兒,漟進地裡,彎腰,雙手抓住一棵花生秧,往上輕輕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