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涼室殿。

劉徹氣得將一捆竹簡猛拍在桌面上。

站在一旁的桑弘羊,霍光,金日磾和上官桀嚇得急忙低下頭去。

“豈有此理!一個娃娃膽敢……膽敢跟朕要錢!”劉徹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劉徹快要被氣瘋了。“天下的一草一木都是朕的,天下的山川河流都是朕的,天下的子民都是朕的,天下的美人都是朕的!這個小子不就製作了一件傢俱麼!竟然好意思開口提錢的事!朕能用他做的傢俱那是朕看得起他!”

面前的三人都低著頭面面相覷,為了一個孩子而發火,至於嗎?

桑弘羊眉頭一皺,這爺孫倆真是一對活寶,一個敢惹事兒,一個敢發大火兒,結果倒黴的卻是旁人。

桑弘羊急忙勸慰到:“陛下,切勿息怒,龍體要緊啊。”

劉徹發了一通脾氣,氣多少有些順了,忽然發現自己在這些老臣面前為一個孩子發火,有點兒誇張了。

這個劉病已可是自己的曾孫啊,為了他而發火,卻又是在老臣面前,豈不是把家醜兜底兒給旁人看了。

劉徹盡力保持克制,用手點著桑弘羊,“這幾日這個小子在幹什麼?他要這麼多錢用在何處?杜縣的流民不是早就都遣送回家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桑弘羊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了,急忙回稟到:“陛下,皇曾孫這幾日正在準備購置田產房宅。”

劉徹冷哼一聲,“買就買吧,趕忙要發一通牢騷,說朕盤剝於民,說朕是劉扒皮,朕是嗎?”

三位大臣一聽“劉扒皮”心裡覺得好笑,差點兒笑出聲來,只是嗓子沒控制住,所以,一下子出現了三股奇怪的聲響。

劉徹一皺眉頭,瞥眼瞧著面前的三個老臣,見他們都憋著笑,幾乎都快把臉憋成大紅球了。

“你們啊!想笑就笑出來吧!”劉徹這麼一下令,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狂笑起來。

“哼!”劉徹覺得也好笑,但他立刻想到如果自己容忍了這個稱呼,天下人是不是也會這般稱呼自己?他立馬板著臉,將竹簡撿起來又砸了一次桌子。

三人嚇得抖了抖身子,立馬憋住了笑。

劉徹突然後悔說“劉扒皮”這事兒,搜刮民肥,他是萬不得已,將士們連年征戰,可是要用金錢去供養的。

每每前方戰事興起,最需要的便是錢財。戰事起,兵馬糧草先行。兵馬糧草,哪一樣不花錢。錢財就是征戰的牽引力,就像拉馬車的馬兒,沒有雄厚的錢財,仗該怎麼打?

爭霸天下,於民安穩的天平歲月,必須要經歷這一征戰過程,這也是劉徹的無奈。

“劉扒皮”,這是透過安插在劉病已身旁的線人傳回來的話。在桑弘羊面前將此話說了出來,無意間,就把自己這一臥底之事抖摟給了他。

劉徹忙找了話題,讓桑弘羊回答,不給他對此事引起警惕的時間。“桑愛卿,曾孫病已在做些什麼啊?”

桑弘羊偷著斜瞥一眼,迅疾地將眼光收回來,低頭瞧著雙腳腳尖。

“陛下,皇曾孫看中了杜縣竇家的大宅院,那座宅院為七進宅院,可容納五百人。另外,還從竇家購置了百頃田地。”

“等等。”當劉徹聽到劉病已購置這麼大的宅院時,問到:“他一個人買那麼大的宅院幹什麼?”

“陛下。”桑弘羊說到:“杜縣縣令曾在前不久的奏章中說到,皇曾孫身邊還有二百餘人,近期他又選拔招收了百十人,編入工匠隊伍,所以才形成了三百餘人的人員。”

金日磾此時也補充到:“目前,他以無法開評書劇場了,這一經濟來源便斷絕了。臣以為,他買這麼大的宅院是為了安置這些工匠,也就是製作傢俱的木匠。”

劉徹腦海中浮現了寢宮中每日使用的新式龍榻,點了點頭。

“招收木匠也就無可厚非了,如果他膽敢擅養私軍,立即實施抓捕。”

“是!”三人同時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