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跪著的蘇文卻微微點了點頭,心下高興著呢,終於逮住你這個小子的把柄了,現在該輪到你死了吧。

蘇文還在為剛才沒有利用好昔陽家的事情而悔恨惱怒,沒想到老天爺還是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個大驚喜。

這下的罪過可是坐實了,而且是皇上親自督查到的,諒你有千萬能耐也跑不掉了。

霍光一向與任何人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態度,也就對眼前的這一幕沒什麼感情色彩。他的內心深處還沉浸在為這件巧奪天工的美物之中,無法自拔。

眾人各懷心思,唯獨劉病已仍舊不慌不忙地回到:“陛下,床榻有些微涼,待草民編織好了床褥墊子鋪上後,陛下才能安臥,另外,還要記得夏日萬不可鋪涼葦蓆,這小葉紫檀木本身就有納涼的功效。還有,這紫檀氣味對陛下的氣息有良好的治療功效,能助陛下益壽延年。”

“等一等!”劉徹有點兒糊塗了,“朕且問你,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床榻是為朕做的?”

“當然,曾孫本來就是想著等曾祖的壽誕之時敬獻到長安的。”

“朕的壽誕?如今才三月,恐怕並非如此吧?”劉徹的懷疑毛病突然又犯了。

“曾祖的生辰,曾孫記得清清楚楚。”

“你說,朕的壽誕是何時?”

“曾祖的生日是乙酉之歲七月七日平旦時。”劉病已回答到。

劉徹一聽,驚訝不已,瞪大了眼睛瞧著匍匐在地面上的劉病已,良久無話。

“曾孫之所以這麼著急趕製出來,是因為小葉紫檀需要放置至少半年時間,才能將濃郁香味更加濃厚。”

劉病已這般回答,劉徹心花怒放,不由得站起身來,再次打量起這個龐大的床榻了,此時換了另一個微妙的心境,自然看得格外認真。

“霍愛卿,這是不是描述的匈奴被徵之事?”劉徹問到,但他見到身旁沒有人,而幾人都跪在遠處時,頓時像個孩子一樣,“哎呀,你們這是做什麼,都起來。”

“謝陛下!”眾人起身。

劉徹仰頭看了會兒上方雕刻的天宮場景,忽然見眾人還是站在遠處,這才又扭頭,不耐煩地說到:“哎呀,你們過來,都過來,陪朕瞧瞧這些精美的圖畫。”

……

幾人陪著劉徹興奮地將床榻細細觀賞幾遍後,劉徹突然反問:“病兒,你什麼時候跟朕運送過去?”

“起碼要晾曬半年!”劉病已見劉徹的心情大好,便故意拿話逗他。算計著曾祖的生辰,他想著最好是在生辰前夕送去,這樣的禮物還有特殊意義。

“不可!朕三日後就要用上!”劉徹急不可待。

“這……曾祖要給曾孫留足做裡面的軟塌的時間來。”

“軟塌不需要你來做,讓蘇文給朕準備好!”

幾人說著,出離了這個大草棚,劉徹見烏雲已經散開,露出了片片藍色天空,夕陽的光芒照在飄逸的濃雲之上,渲染成了耀眼奪目的金黃色。

“曾祖今晚在此用膳嗎?嚐嚐曾孫的廚藝。”

“不必了!”劉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扭身問到:“病兒,你小子剛開始是不是裝得不認識朕?”

劉病已不慌不忙,抱拳深深鞠躬,“剛見到曾祖的時候,曾孫確實不識得,但冥冥之中感覺特別親近,而細細觀察,發現曾祖身上龍氣深甚,又見幾位夫子儀表堂堂,氣度不凡,著實便斷定了心中的猜測,又見諸位夫子對曾祖恭恭敬敬,頗多禮數,這才最終斷定了。”

劉徹聽著仔細咂摸一番,覺得有這份道理,自己的龍體確實很嚴重啊!

劉病已偷眼觀瞧,發現這位曾祖老臉一紅,知道被自己說得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