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縣什麼時候安排此事了?”張歐鐵青著臉問到。

“這……”扈大抬頭看望劉病已。

劉病已微微一笑,“我安排的。今晚給張大人壓壓驚。”

張歐雙眉緊蹙,剛要發火,一旁的王諫拽了拽他的衣襬,示意他要儘量剋制。他才揮手讓扈大出去了。

“看好門!再讓陌生人進來打你三十大板。”張歐明顯是在怪罪扈大私自將劉病已放進書房裡。

劉病已冷笑一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簡,放在桌面上,往前一推,“想必,這個東西能換大人一口熱水喝了。”

張歐不明所以,瞪著桌面上的竹簡皺起了眉頭。

劉病已也不著急,靜靜地瞧著他微笑。

張歐心裡突突亂跳,他擔心劉病已把剛才他們倆人的對話記錄下來,等著上奏朝廷彈劾他了。

但此刻,他已經有些恨,恨起了面前這個少年了。

一個小小的少年,竟然心狠無比,手段老辣。根本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披著少年偽裝的老巫師。

張歐警惕地拿起竹簡,顫抖著手開啟來,剛剛開啟一點兒,突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後,手兒速度越來越開,陡然將竹簡全部開啟來。

“這……這……這個從何而來?”張歐激動萬分地問到。

“我就怕昔陽家再出什麼么蛾子,對大人做一些不利之事,便派了人暗中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沒想到昔陽東青竟然偽造了這些,派人送往京城告御狀,幸好被我的人及時攔下。”

張歐狂喜起來,“天助我也!”

他高興地幾乎要上前抱住劉病已跳躍起來了。但一看到站在劉病已旁邊的大漢橫眉一對,嚇得他這才收了手。

“那個送信的人我已經交給了扈大,有什麼話你儘管去問。不過呢,我截獲了可以一包袱的這樣的偽證,這個只是其中之一。”

張歐的笑臉一下子呱嗒下來。不過,他急忙生智,笑著說道:“不如全都給本縣吧。既然是偽裝,倒要看看這個昔陽家到底想要給本縣安個什麼罪責。”

劉病已微微一笑,說道:“不必勞煩張大人分心了,還是抓緊把這個案子辦到底吧,免得夜長夢多,那些偽造的證據會被抄謄數份,被分兵送往京城呢!”

劉病已的威脅不露聲色,張歐的臉一下子鐵青起來。

“可是,前幾日剛剛上奏了昔陽家慷慨解囊賑濟流民的摺子,若此時卻動手抓他,讓天下人如何議論呢?”張歐犯了難。

“一碼歸一碼。乾的好的該怎麼獎勵就怎麼獎勵,乾的不好的,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是非分明,方顯張大人秉公執法。您說是不是啊?”劉病已笑著觀察著張歐的一舉一動。

張歐沉吟不語,還在權衡利弊。

王諫急忙上前低聲規勸到:“大人,您還在猶豫什麼啊!趕緊下決定吧!”

張歐仍舊愁眉不展。

王諫似乎明白了張歐的擔憂,但也同時想考究一下劉病已的真實實力,便來到劉病已跟前深深施禮,“大人有一個擔憂,就怕先腳抓了昔陽家,結果接到了朝廷的褒獎,一功抵一過,將他的罪責全免了,那就棘手了。”

劉病已心思一轉,為這人的智慧折服,微微點了點頭,“還是尊駕考慮地周全,我會給長安書寫一封信,讓他們把嘉獎先遣送了來。”

“那就最好!等嘉獎一到,縣衙立刻進行抓捕。”

“好!至於其他證據,你們要及時蒐集全了。”

張歐微微一笑,“公子請放心,這個是縣衙的本職工作。”

劉病已微微一笑,起身抱拳施禮,“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免貴姓王,單字一個‘諫’字。”

“幸會!幸會!”

王諫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光澤,自己被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