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是太大膽了!”

“得罪他,不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嗎!”

張賀的房間裡,三個少年赤著脊背,有人在給他們上藥。

張賀渾身打哆嗦。

張賀一會兒心生憐憫,一會兒氣得臉色發烏,一會兒又後怕地臉色蒼白。

郭福和郭祿邊呲牙咧嘴忍受著疼痛,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但他聽到劉病已今日的反常表現時,先是驚訝,之後便覺得他這是被逼急了。

“這孩子一向自尊心很強,看來今日真是忍無可忍了。”他這般想著,更覺得劉病已受了大委屈,心疼不已。

當張賀看到劉病已雖默然不語,但臉上多了堅定自信之神色,他才略感欣慰。

張賀並沒有責怪三個孩子,而是提醒到:“齊王此人鼠肚雞腸,睚眥必報,恐怕這件風波,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仨都要老實些日子,莫要再犯了錯誤,被人抓了新把柄。”

郭福和郭祿道聲“知錯了”,便回宿舍休息了。

劉病已卻向張賀詢問了當下的朝廷局勢。

張賀對這個好學的孩子自然不隱瞞,一一作答。

劉病已這才知道,歷史中記載的早夭的齊王劉閎活得好好的,他的母妃王美人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正得天子恩寵。

巫蠱之禍後,漢武帝劉徹一直忌憚自己的孩子再為了奪位子而重蹈劉據覆轍,便讓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著。

剩餘的五個皇子早已不安生,紛紛為了太子之位爭寵不斷。

朝堂之上,霍光也非權臣,目前是一個不起眼的光祿大夫,平時木訥寡言,也不愛好交友。

丙吉也還在基層奔波勞命。

“張叔。”劉病已總是這樣稱呼張賀。“您家女兒年芳幾何?是否婚配?”

他記得史書中記載,張賀錢多關係多,不但好吃好喝供著自己。當他到了婚配年紀,還想著把自己的獨生女嫁給這位落難的皇曾孫。

結果,他弟弟張安世不同意,並以“恐受造反連累”怒斥。張賀才將劉病已介紹給了暴室嗇夫許廣漢,才有了劉病已跟許平君的一段美妙愛情佳話。

張賀一愣神,皺著眉頭打量劉病已,淡然回到:“我家獨女年芳十八,已經是三個娃的孃親了!”

劉病已一咋舌,喃喃自語道:“果真,一切都變了!”

“病兒說什麼?”張賀問到。

“張叔,沒什麼。草民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著年關快到了,好盤算著給大姐送什麼禮物好。”

草民?

在原主心裡,早已把自己視為了庶民,甚至是罪人。除了感慨命運對自己不公外,就是剩下了自暴自棄。

但如今的劉病已卻不這樣想了,他要做的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讓自己迅速崛起。

他暗暗下了決心:“既然一切都變了,那就靠我的智慧闖出一片新天地來!早日登上皇位!”

……

齊懷王劉閎的報復果然還是來了。

當年暑夏,一場持續數日的暴雨摧毀了未央宮不少的偏殿。

其中,存放大臣們奏章竹簡的奏疏閣竟然屋漏偏逢連夜雨。

等到發現的時候,數年的奏章被泡在了雨水裡七八天。

主管奏章的尚書令因此事掉了腦袋。一幫屬官也被砍得七七八八。

一大堆泡過雨水的奏章成了燙手的山芋,無人敢接觸,也就在修葺了奏疏閣後,堆在一角,讓其被歲月塵封。

齊王劉閎好不容易才在小六子的提醒下,想到了這一難解決的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