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拓跋重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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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計點傷亡,己軍死傷近三百人,而確認射倒捅翻的拓跋精騎還不到十分之一……
陳安素來驍勇,目無餘子,經過這半日的激戰,也不禁有些膽寒,當晚就對劉央說:“若無這些重甲騎兵,鮮卑餘部,皆不難破……”老爺我昔日所領隴上騎步,都能一個殺他們倆,何況如今統領華軍精銳呢?
“然而重甲之輩,確實難御啊。今止一千人來,便使我軍狼狽若此,就不知其後還有多少了……”
北宮純插嘴道:“據某所知,拓跋常將此等千騎破敵,則所有者,當為其兩倍。”
陳安不禁蹙眉,說一千騎就殺得咱們快抬起不頭來了,何況更多啊?“我軍皆不畏死,然箭射其盔不入,矛刺其甲難穿,即便戰死,亦不能稍損敵勢分毫,自難免會生怯意。怯意若生,必致潰敗——還不如退入城中,憑堅而守吧。”
騎兵的機動力和衝擊力,都不是步兵所可比擬的,以步敵騎,主要就是靠著堅陣、長矛,以二對一,總能遏阻住騎兵之勢——就成本而言,拿仨步兵換一個騎兵,那都是賺的。然而如今所面對的拓跋重騎,衝擊力更強,裝備也更精良,就今日對戰而言,幾乎是拿十個步兵來換他一個騎兵……交換比太過懸殊還則罷了,問題既連堅陣都不可久恃,士卒心中還有指望嗎?還肯拼死勇鬥嗎?
所以還不如退回九原城裡去呢,重騎兵又躥不上城牆,倘若棄馬攀城,未必比重步兵要強。
劉央擺手道:“不可,若還城則必敗無疑,起碼也當憑壘而守。”
陳安不禁嘆息道:“惜乎,路松多所部南返,倘若我軍具裝甲騎在此,何懼鮮卑重騎啊?”建議劉央趕緊行文洛陽,把具裝甲騎調派過來助陣,劉央首肯了。
翌日華軍即不出陣,只是以步兵謹守營壘,而以騎兵遮護兩翼。拓跋方面見狀,便撒出重騎去對戰華人的兩翼騎兵,北宮純將一翼,陳安將另一翼,盡皆不支而退——好在重騎短途衝鋒尚可,遠端動作卻慢,華騎才得以暫退五里後重新整列,反身殺回。
但就兩翼騎兵暫退的這一段時間,鮮卑輕騎得以抵近華壘,三面包抄,箭如雨下。華軍亦以弓箭對射,只是移動靶子總不如固定靶子,容易得中……
當晚劉央彙集諸將,就說了:“照今日之勢,最多可支五日,五日後唯有退入城中去了……但期小姚可以儘快修復山道旁壁壘,遏阻拓跋。”下令趕緊再從太原調兵,增援姚弋仲,至於大軍開拔,必然耗糧,而太原城裡的糧食也不多了……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吧。
好在三日之後,忽得傳報,說陶樞密持節前來將軍,已至九原城中。劉央聞報大喜,估摸著鮮卑兵晚間不會來攻,便與諸將一起趁夜進入九原城,去見陶侃。
陶士行也是疾馳而來的,喘息方定,急命諸將入見。劉央等人登入大堂,就見陶侃身邊還侍坐著兩將,一個身高八尺,面色猙獰,正是慣將騎兵的降胡劉光;另一個身高九尺餘,手長腳長,卻正是眾人期盼已久的路松多。
路松多既然來了,那肯定帶著具裝甲騎啊,起碼也得有個二三百騎吧!
劉央等大喜入見,劉光和路松多都站起身來行禮。陶士行也不客套,當即宣讀詔旨,展示節旄,然後便請諸將落座,詢問近日的戰況。
劉央備悉稟報一番,旋問:“不知陶公將來多少援軍啊?具裝甲騎有多少?”
陶侃微微一笑,說:“祖士稚方於河北戰羯,日求朝廷供奉糧秣物資,洛中府庫將空。是以我雖來,亦不能多所增援,唯將一營輕騎,並四百甲騎而已。”
陳安說四百甲騎也成啊——“我軍具裝甲騎,更比拓跋重騎精良,以一敵二,當可無虞。”
陶侃擺手道:“若以甲騎相對,徒自消耗,未必有益於戰局。且我方疾馳而來,軍皆疲憊,馬亦勞損,恐怕暫不堪用。”隨即吩咐劉央,說鮮卑兵究竟多麼能打,其重騎究竟有多大威力,光聽你們說,我卻並沒有直觀的感受——
“明日,諸軍可再出壘列陣,誘其重騎來攻,我登高覘其虛實,或有破法。”
於是第二天一早,已經返歸城外營壘的劉央就下令擂鼓,然後各部開轅門,列陣而出。鮮卑兵見狀,也趕緊出營整列,幾名大人還相對笑道:“華人之壘甚堅,若守而不出,實不易破,今日既然復出列陣,且由他列,我再以重騎衝突,必要建功!”
果然戰不多時,一千多拓跋重騎便又撒將出來——當然未必全是前日那一批,今天重新抽過簽了——劉央無奈之下,仍以前日之法應對,不過半頓飯功夫,就被敵騎撕開了缺口。他不禁轉過頭去,注目城上,等著陶侃的訊號——你瞧明白了沒有,我可以收兵了嗎?再打下去估計要玄啊!
只是正當激戰之時,就算華人想退歸營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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