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這鬼多少錢一個?”

“兩百冥幣一個。”

“臥草(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你這鬼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

“你瞧瞧現在這哪有鬼,這都是沒渡過三途川的鬼,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一個陰販對著一個年輕男子如是說道。而他的小攤前面,擺放著無數的鬼魂。

“沒渡過三途川的鬼?”年輕男子冷峻英俊的面龐露出一抹微笑,“你確定不是在鬼都夜市撿漏來的?”

陰販愣住了,訕訕一笑,“您瞧瞧,您直接說您是內行人不就得了……二十冥幣一個,不能再少了。這都是成本價了,客官。”

雖然壓了十倍的價,白忘川心知這還不是陰販的底線價格。

不過他沒時間在這陰界多耽擱,他得趕早買個鬼怪煉化成魄,不然誤了事情,可就害了一條無辜性命。不過他也不是冤大頭,該什麼價也得合理點。

價錢談妥,當下也不遲疑,白忘川白皙的眉心微不可查的釋放出一團光線。確認看中的鬼魂沒有殺生,這才從虛幻的身軀裡掏出一張標有“二十”字樣的綠色陰錢。

修長的手指不知何時變出一個百寶囊一般的口袋,伸手一抓,把那流著哈喇子的女性鬼魂收束入袋。轉身就走。

醜陋陰森的陰販抓起陰錢冥幣,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人盯上。這才對著白忘川的背影連連作揖。

以他在這地府冥道行商三十年的經驗來看,剛才來他這裡買鬼魂的帥氣男子,雖然看著面相幼態,但絕對修為高深,底蘊深厚。

就憑他那一手,信手拈來解開縛鬼緝魂索的手法來看,不是陰司裡的人,就是三途川那邊的鬼上鬼。

想著,陰販忍不住流出羨慕的神情。

白忘川一路飄走,並不知道陰販的腦補。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將計就計,狐假虎威,來個扮虎吃豬。

白忘川繞過地府三途川江畔的大路,目睹著數以百萬計的鬼魂,在陰差管教下,渾渾噩噩的飄蕩行走。整齊劃一。

鬼魂各不同。一眼看過去,大體可以分為橫死鬼,厲鬼,欲鬼,妖鬼這麼幾種。

橫死鬼就是餓死的,溺水的之類天災自然死亡的鬼;厲鬼顧名思義,無非是因上吊的,仇殺的,或者難產死,這些外力死亡生出怨氣的鬼。

欲鬼則是因種種慾望死亡的人,一口情怨不散化作鬼魂;妖鬼就簡單明瞭多了,就是妖怪死亡後化作的鬼怪。

白忘川收回目光,沒在關注那些矇昧的鬼怪。都來了兩年了,早就習慣了。只是鬼怪嗚咽哀嚎的聲音還是太吵鬧了,耳朵多少有些起繭子。

“本子國的陰販就是麻煩,講個價還磨嘰半天。”

趕路需要時間,期間無聊,白忘川不禁想到了剛才和陰販囉嗦的場景。要不是他顯露一手,直接挑破了攤子上鬼魂的來歷。八成還得磨嘰許久。

大路之外的荒野,還有很多鬼怪嘻嘻笑笑的穿插飄過。一些長得豔麗的女鬼目光還在白忘川的身上巡視了幾回。

不過可能是礙於身邊男鬼的目光注視,她們只是嫵媚的眨眼暗示幾番,倒也不敢真的上來糾纏白忘川。

白忘川見怪不怪,只不過身形加快了許多。畢竟一個個裂口的,流膿血的女鬼盯著。是個人都會發毛。

還好荒野距離地府入口不算遠。往日白忘川也不敢跑太遠,只是今天有秩序的鬼都夜市沒開,恰逢白日午時,地府所有走私攤販都關閉了。

白忘川沒辦法,只好尋覓了半天,在三途川之一的血途附近荒野,這才找到了一個修為不高的陰販,買賣了想要的鬼魂。

抵達地府入口。

地府入口是一個像黑洞一樣的漣漪圓洞,直徑差不多三米高,邊框散發出紅色的血氣,看著格外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