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衛歡來親戚了?”

【是的,不過現在是宿主來親戚了,來的很是時候,不是嗎?】

“……”

衛硯之被推開,在他意料之中。

他也知道——尹芃歡好皮相,但不淫蕩,甚至都沒有過男女之事。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狐假虎威,裝腔作勢罷了。

不過聽著尹芃歡找的蹩腳理由,再看她此時蒼白到冒冷汗的臉色,他的雲淡風輕也染上了幾片烏雲。

衛硯之的心漏跳了一拍,跨步上前伸手接住了已經疼暈了過去的尹芃歡,看著她疼得血色全無,意識模糊,脆弱得似乎下一刻便會步入死亡。

他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空蕩無人,蕭索黑暗的深淵裡!

他失去了所有記憶。

初時,他十分迫切地想要找回那些記憶,因為失去讓他惶恐,就彷彿是河面上無依無靠漂浮著的浮萍一般隨波逐流。

何時會沉底?

他不知。

他只知道他絕不想沉底淹沒,所以他想要找回所有消失的記憶!

這便是他來公主府的原因!

但,尹芃歡,不一樣了……

雖說她整日淨說些不知羞恥的話,做著不知羞恥的事,而且目的也不純,但是,他偏偏卻沉迷了,沉迷在這份不知真假卻獨一無二的關切裡。

這讓他無光的世界裡照進來一束陽光,驅散了迷霧。

那一刻,他忽然便覺得,即使這光是毒藥又如何?

他一樣能抓住它!

所以,若是這世間沒了尹芃歡,深淵就又只留下了他一人了。

他絕不允許!

衛硯之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邊,輕輕把尹芃歡放在被褥裡,並拉過被褥給她蓋上,隨即推門而出,徑直去把府中的太醫像拎小雞一樣的,把人給拎到了她床前。

“公主、這是……?”

那太醫喘著粗氣放下藥箱,忙不迭跪在床邊,這一趟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他還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就忽而被頭頂上一道威脅的命令聲給打斷了詢問:

“你若是看不了,那麼公主府就不用再呆了。”

衛硯之沉聲命著太醫,語氣極為平靜,聽著毫無波瀾卻讓人不由得起雞皮疙瘩,直冒冷汗!

太醫看了半晌,欲言又止,神色痛苦,被衛硯之盯怕了才默默道:

“駙馬不用擔心,公主只是月事來了,這是十分正常的症狀,微臣給公主開些藥就好了。”

衛硯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