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許久的平衡姿勢就這麼沒了,尹芃歡立馬就要往一旁的石泥地上栽去,眼看整個人就要磕到地上時,衛硯之嫌棄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力氣不大不小,剛好將她整個人扯回來卻又不至於弄醒她。

尹芃歡順勢便靠在了衛硯之的肩上,依舊睡得很死,除了方才皺眉的那一下外,就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身體無意識地貼著那股“暖意”更近。

衛硯之垂眸盯著她露在外面的光潔腳面,似乎有著微微發紫的徵兆,大約是冷的。

“這……怎麼回事?”

不僅是獄卒,就連獄房裡的犯人都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獄房裡的獄卒們一醒來,便是獄長的斥責,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地愣在原地,隨即才慌張起身低頭恭敬地又行禮,又支支吾吾地想解釋。

但獄長這時卻沒什麼閒工夫聽他們解釋,他帶著身後一群人徑直就匆匆往衛硯之所在的那間獄房走去,卻發現——門鎖是開著的!

“這……”

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也來不及匪夷所思了,他如今只想確認一件事——華陽公主究竟在不在獄房內,以及駙馬是否有了什麼三長兩短。

他一大早便發現枕邊被人塞了封信,實在是莫名其妙。

他開啟信,越往下看便越心驚,那信中竟說什麼華陽公主在他的獄房中,而駙馬昨夜遭刺殺!

簡直是一派胡言,荒唐至極!

他於是將這事兒放在一邊,直到太子那兒派人來與他吩咐說好好照看著駙馬,言外之意便是這人不會在他這獄中久待……

再想起那封信,他瞬間心中冒冷汗,匆匆離了溫柔鄉就往大理寺牢獄跑。

此刻他站在門前,嚥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推開抬眼,便和正要走出來的衛硯之撞了個對面!

他驚訝地抬頭,甚至忘了行禮,目光便移到了衛硯之懷中抱著的那名……似是女子身上。

“公主——?”還活著吧……

這祖宗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可是好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衛硯之冷冷地睖了他一眼,眸中的溫度驟降,壓低聲音道:“她睡了,馬車,毛毯有嗎?”

獄長被衛硯之看得愣神半天,額間直冒冷汗,彎著腰忙不迭道:“有!有!駙馬這邊請。”

既是註定要出去的人,早個一時半會出去也不妨事,否則這兩人多在他這兒待一刻,他指不定沒了小命。

衛硯之淡淡撇了他一眼,便抬腳越過他,穩穩抱著尹芃歡大步走出了大理寺的牢獄,那矮了一截的麻布衣裳被風吹起來,煞是顯眼。

林遠啊,是他殺的。

韓放的主意是他出的。

唐聿也是他想引蛇出洞的人。

只是令他他沒想到的是——尹芃歡,這個人。

還真的來“救”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