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您能不能幫我找些人來,我想為我爹辦完後事再離開。”

少年青澀的嗓音開口求助,周姨心疼他,自是不假思索的就應下了。

上京前。

周姨十分不捨,眼淚都打溼了衣襟。

“拂玉,真要走這麼急嗎?”

拂玉,是沈約的字。

沈約抬眼溫和地笑了笑,周身的冷意被這一笑給驅散了不少,他點頭:

“夫子在京中等我了,周姨,我得走了,你知道的,我爹他這一輩子不止想做一名秀才,他想做進士。”

所以,他才一心考舉,決心進殿試,為他爹實現心願。

周姨心疼地笑了一下,囑咐他:

“拂玉,你也別太勉強,盡力就好,而且那是你爹的心願,並不是你的,從小你就聽你爹的話,周姨有些時候還多希望你不是塊讀書的料子……”

“以後啊,多想想自己,知道嗎?”

沈約點頭答應:“會的,周姨。”

等他完成了他爹的心願,他會想的。

馬車疾馳而去,馬蹄踏在地面上騰起一片塵埃,車軲轆聲漸行漸遠,帶走了徽州瀘縣的一位少年。

……

第二年會試,沈約得了會元。

放榜那天,他並沒有去看榜,而是一如既往地去了海葉書閣,此時的他已經褪去了青澀,稜角分明的五官襯得他越發清冷且沉穩。

越過桐花街,他就能到家了。

不過令他沒料到的是,有人早早地就盯上了他,並在他回去的路上設了伏。

看著眼前一群粗膀子大漢,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沒說話。

“頭兒,你確定是他?我們沒找錯人?這人一看不就是個窮書生嘛!”

尖嘴猴腮的那人不屑地瞧了沈約幾眼,將他全身上下的身價都在心中估了個遍,這還沒他的一雙鞋值錢!

領頭的那人也似乎有些懷疑,不過看著沈約懷裡抱著的那些書,他便眼神一定:

“沒錯,就是他,威遠候收的義子,每隔三日便會去一次海葉閣,能買得起海葉閣裡的書,你覺得是個窮書生?”

沈約靜靜地站在那兒聽他們自爆目的和家底。

來人是因為他威遠候義子的身份找來的,要麼是來劫財的,要麼是威遠候的政敵派來打聽皇帝疏遠威遠候是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