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藝妙則愣了許久,直到九方暄消失在那道突如其來的裂縫裡。

這時流風與淨月一眾人也趕到了此處,卻見鍾藝妙一人愣在原地,像是失了魂一般的一動不動。

流風上前輕喚了聲:

“藝妙,一直都是你一人在此處嗎?”

他的嗓音如春風般溫和,拉回了鍾藝妙震驚的思緒,一抬首,她的雙眸間氤氳著水光,發顫著說:

“九方姐姐他們……掉下去了……”

這時流風身後的淨月忽而上前問:“九方上神?還有誰?”

“還有大師姐,師兄他們……”

“遭了,”淨月拉過流風,傳聲道:

“下面這個地方是上古之戰中,被殺死肉身後,封印了魂魄的魔聿,若是混沌之子也在……”

流風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面色也嚴重起來。

若是混沌之子被魔聿看中,那便只能殺了,只是可惜他們來晚一步,否則絕不會讓混沌之子有可能墮入魔域。

淨月抓著鍾藝妙的肩膀,眉宇間盛滿怒氣:

“不是讓你時刻跟著的嗎?你為什麼不跟著下去?怕了?當初你在仙帝面前發過的誓,你不會忘了吧?”

鍾藝妙聞言面色大變,唇色慘白,心如死灰,她雙手握緊成拳忽而又鬆開來,咬牙回道:

“不,我沒忘,我說過我會證明的……”

證明自己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而是被需要的那一個。

她怎麼會忘?

她雖是仙帝的女兒,但仙帝那麼多女兒,多她一個,少她一個都無所謂,更何況她的生母也只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小小仙娥。

她生來就比她的生母高貴不到哪兒去,即使是仙界一名光鮮亮麗的仙姬,卻也只是名存實亡罷了。

所以她才比任何人都要強,不管是修為,還是討父君歡心,她都是那個鳳毛麟角。

但她的父君卻從來沒有想起過她,從未。

於是她接下這次的任務,想替她父君解決心頭大患,不惜在自己體內種下窺息這樣骯髒的東西。

“淨月,你不要逼她。”

流風將憤怒得有些失了理智的淨月給拉了回來,無奈上前問著鍾藝妙方才的具體情況。

……

九方暄因為一時衝動而衝下裂縫,落底時便發現方才那一絲鳳鳴的氣息已經全然不見,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的。

她有些失落,漫無目的地走著,恰好撞上了也衝下來的聞人琴,於是兩人便結伴而行在這處洞府中尋找出口。

“還不知公子姓名是?”

九方走在前頭,撩袍上了一處臺階:“方宣,姑娘呢?”

“聞人琴。”

九方重複了一遍,念在嘴裡:

“聞人琴……好名字啊,既是姓聞人,可是三十年前那家聞人?”

她沒注意到,在說到三十年前這幾個字時,聞人琴明顯地神色一頓,隨即才抬眼平靜道:

“並不是。”

九方聞言,不知為何有些失落,轉念又覺得自己心思惡毒,怎麼會希望對方與自己一樣,是個剩下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不是啊,不是也好,那你族中可有人?”

聞人琴道:“並無。”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