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小屋,燈火搖曳。

蓮華的胖臉忽明忽暗,透著一股詭異之感。

神通的施展,無需靈力,令人難以察覺。

小漁始終在聽著動靜,雲缺久不做聲,她小心的把臉蛋從飯碗裡抬起來,朝著身旁的哥哥看去。

於是小漁看到了奇詭的一幕。

雲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神態中遍佈驚奇,就像凝固了一樣,連眼瞳裡都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出現。

小漁第一個想到了定身術,她急忙用腳踩了踩哥哥想要喚醒,結果雲缺始終無動於衷。

彷彿陷入了空冥。

小漁嚇壞了,緊張的渾身繃緊,在這間屋子裡她不敢露出虎牙,只能低垂著頭默默的等待。

等待阿爹與阿孃出手。

除了雲缺之外,屋子裡的其他人並無異樣。

哐當。

酒杯被男人砸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動。

“當著我的面對我兒下手,我管你是天人還是鳥人,今天,你走不出我雲家的屋門。”

男人站了起來,渾身的筋肉幾乎要炸裂開衣衫,屋子裡繚繞起雲霧般的氣息,房樑上方隱約有電閃雷鳴出現。

“久聞神通的玄奧,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女人典雅溫柔的語氣逐漸變冷,道:“不過你用得不太是時候,哪有當著人家大人的面打人孩子的道理。”

小漁聽到這裡終於安穩了下來。

今天的惡客很可怕,但家裡的阿爹阿孃更不簡單。

只要阿孃和阿爹出手,她哥哥肯定有救。

清遠笑呵呵的聽著,絲毫沒有將自己當做外人的覺悟,安穩的坐在原位,等兩人說完,他才慢悠悠的表態。

“既然沒有外人,咱們不如開門見山,你們的好兒子陷入我的神通當中與外界隔絕開來,聽不到我們談論,二位無需再演戲了。”

清遠瞥了眼男人與女人,笑容古怪的點出對方的真身。

“雷蛟一族的巔峰大妖通常脾氣暴躁,喜歡整年的沉眠,每每醒來後必有雷鳴。”

“十臂天蛛,也叫十爪天蛛,世上罕見的蛛類大妖,據說有無盡的蛛絲可封印一片森林。”

“雷蛟與天蛛成為夫妻,倒也算做一樁佳話,可是,你們生出個人類的兒子,這就太扯了點,你們演了這麼多年的戲,難道不覺得雲缺也在陪你們一起在演麼。”

“虛偽到尷尬的劇本,連自詡老戲骨的我,都要看不過去嘍。”

清遠一邊嘲笑一邊搖著頭,對男人與女人根本沒放在眼裡。

“虛不虛偽尷不尷尬是我們的事,你要來橫插一手,就是與整個大窯村為敵。”女人的嘴角掛著冷酷的淺笑,說話的同時已經施展手段,將整個屋子以蛛絲所封閉起來。

“跟我們搶東西,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男人的渾身密佈起鱗片,頭臉改換為蛟龍形態,獠牙如刀,猙獰恐怖。

關門打狗的把戲,容易得很。

小漁在一旁捏緊了小手,只要那可惡的小胖子被阿爹阿孃打到,她也想上去踢幾腳解恨。

清遠仍舊不為所動,底氣十足的道:“二位別衝動,有話咱們可以慢慢談,其實我與你們需要的東西截然不同,我們非但不是敵人,相反還能互補所短,咱們各求所需,何樂而不為呢。”

男人與女人目光冷冽的盯死著清遠,如果他不能說出個完美的解釋,兩人就要立刻動手。

清遠呵呵一笑,道:“你們要的是雲缺眼裡的東西,而我要的,是雲缺的肉身,你們無法將妖魂從他眼中逼出來,只能等待他自行死亡,我卻有辦法幫你們拿到所需之物。”

聽聞這番話,小漁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猶如死灰一樣,眼底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