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鐵青的臉龐幾乎要噴出怒火。

塌上的女人掙扎著想要見禮,道:“王爺莫怪,是世子和郡主讓我來演這出戏。”

李玄囂已經忘卻了女人的存在與冒犯,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那隻扁扁的怪蟲身上。

就是這隻爬向嬰孩的蟲,造就了鎮北王多年來生子必夭的慘劇。

“好……好哇!”

李玄囂大吼一聲摔門而去。

今晚若非雲缺與李跳跳的胡鬧,他這位鎮北王還得矇在鼓裡。

原來兇手就在府內,而且正是枕邊人!

哐當!

二夫人正在刺繡,忽然房門被人踢開,提著重劍的李玄囂一身殺氣而來。

“王爺這是……”

啪一聲。

繡著牡丹的荷包砸在二夫人臉上。

李玄囂顫抖著手指點著對方,道:“王府上下所有人我都懷疑過,唯獨沒懷疑過你!容嵐!你真對得起為夫,我們究竟有多大的仇恨,你要害得本王無後!”

二夫人臉上的驚訝逐漸退去,現出了一種古怪的平和。

她輕嘆一口氣,站起了身。

“妾身與王爺無冤無仇,這些年承蒙王爺疼愛,妾身沒什麼可還的,就最後為王爺舞上一曲吧。”

衣著單薄的二夫人在屋子裡翩翩起舞,自唱自跳。

她本是宮中最美的舞姬,自從嫁入王府,也就不在人前起舞了。

只有鎮北王想看的時候,嵐氏才會親自獻舞。

熟悉的身影,在李玄囂眼裡依舊那麼輕盈,歲月帶走了女人的容顏,卻沒帶走那一身精湛的舞姿。

李玄囂看得有些痴了,眼裡的淚光與恨意交織成網。

可惜這張網,並不能覆蓋喪子之痛。

重劍在月光下耀起冰冷的光。

在鎮北王出手之前,屋子裡的舞者開始扭曲,如一條碩大的蟲,在痛苦中化作一地黑水。

臨死之際,二夫人嵐氏只留下一句悲切之言。

“妾,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