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子臻不會跟她去。

他尊重她的一切愛好、包容著她的不過分的驕縱和任性、滿足她物質上的需求……但在這樣的親暱當中,卻始終有著一層薄薄的毛玻璃。

秦子臻很少去她的家,即使那是他送給她的公寓,而且他也不喜歡別人去他的領地。所以每次兩人想見面的時候,白璉都要絞盡腦汁地去搜尋符合他風格品位的地方。

……

由於是她定的地方,所以她先秦子臻一步到,在咖啡店坐了幾分鐘,她也只是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沒過多久秦子臻就到了,他不擅長遲到,也不習慣於讓別人等待,這是他身上極為良好的秉性。

“璉璉,久等了吧?”秦子臻身著一身正裝,戴著那副銀邊的眼鏡,也許是剛剛從某個結束的會議當中趕過來。

白璉見到他,就習慣性地扯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沒有的子臻哥哥,我也是剛剛到!”

秦子臻點了一杯美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之後,白璉攥了一下自己的裙襬,就開始醞釀情緒和眼淚。

“子臻哥哥,我好想看一次櫻花呀!”她這話接得很突然,秦子臻聽的皺了一下眉頭。

白璉臉上的表情很悲傷,眉眼半斂、淚珠欲落時,有種破碎的美感。“可是去年去日本時錯過了花期,後來櫻花再開的時節,我又去美國了!”

秦子臻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璉璉,如果你想看,那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可以抽出一些時間帶你去。

待會兒我就讓祝禮給我重排一下行程計劃。”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時間,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甚至連明年的行程都已經計劃好了。

如果白璉真的想去的話,那他就要重新排一下計劃,盡力抽出幾天的時間來。

白璉聽完之後卻搖了搖頭,又展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不了, 子臻哥哥,我……”

“我……昨天又去了一趟孤兒院,阿寶又重了一些,現在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小胖墩了!”她十分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像是刻意的露出了馬腳。

秦子臻順了她的意,捉住了她露出來的馬腳。“璉璉,如果你真的想去,我是可以抽出時間的,你不用擔心。”

“祝禮重排行程計劃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你不用擔心給我們製造麻煩。”

白璉眼帶淚光地看了他一眼、欲語還休,一雙柳葉細眉似蹙非蹙,混著她因體弱而略顯蒼白的肌膚,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模樣。

“璉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秦子臻細長有力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可以跟我,說沒有關係。”

“你知道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做到。”

白璉像是終於忍受不住了,她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身體,然後從嘴中擠出了一句破碎的低泣,含在眼眶當中,半響的淚珠就那麼一滴又一滴地滾落了下來。

“子臻哥哥!”她半捂著嘴搖了搖頭。“嗚嗚嗚~子臻哥哥,璉璉該怎麼辦啊?”

見到白璉哭了出來,秦子臻有些手足無措,他的手懸在空中幾秒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扯了幾張紙巾遞在了白璉的面前。

“璉璉不要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沒關係的,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可以說的!”

他安慰人安慰的很笨拙,沒有和冉紹學到精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白璉又抽抽搭搭了好一會兒,在嗚咽當中還是不肯放棄,一直怯怯地喊著“子臻哥哥”。

秦子臻遞紙巾的手懸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略微有些強硬的把紙巾塞進了白璉的手中。“璉璉不要傷心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璉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眼角還掛著幾滴要掉不掉的淚珠,她輕輕的打了一個哭嗝,然後才說:“沒有的,沒有發生什麼事的,子臻哥哥。”

“是璉璉,是璉璉自己不好!”她輕輕揩去了眼角那滴逐漸圓潤的淚珠,“璉璉這幾天總是夢到自己要死掉了,醒來之後心臟好疼好疼,喘不過氣來。”

“所以我今天才這麼著急的想見你,我怕這次不見,就再也見不著了。我怕我下次就再也沒有辦法從夢中醒過來了!”

秦子臻聽著她說的話,皺緊了自己的眉頭,他不喜歡身邊人輕易地提生死、也不喜歡他們任性地對待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