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小姐們有錢、有時間、有權、有人會想盡辦法給她們擦屁股,她林嘉安就是個小縣城來的、普普通通的女孩。

她如何能螳臂當車、如何能以卵擊石,撼動那些大山?

她不汲汲營營、步步為營、想盡辦法地自救,那誰又能來救她?!

秦子臻嗎?

那個冷心冷情,只會羞辱、奚落、鄙夷她的秦子臻嗎?

她時至今日都不明白,被綁架當日秦子臻是從何知道這一切的,又是為何來救她的。

那一次已經是她的幸運了,她如何能再次去尋求那虛無縹緲、未有定數的幫助呢?

她不想做個壞人,不想為了自己的安危去至他人於不義之地。

可她沒有辦法、可她想活著。

不說得償所想從前的安穩日子,起碼健康無災無難地活著。

但這樣簡單的願望怎麼就那麼難呢?

林嘉安閉了閉自己有些發燙的眼睛,哭了一晚上的眼睛此刻紅腫刺痛,像是再流不出一滴淚了。

“我要一杯水,給我一杯水。”她堅定而又強勢地說。

她睜開眼對上了秦子臻狠戾的視線,即使他的目光寒光陣陣,但林嘉安半點也不退讓。

她不要再虛以委蛇了、她不要再故作討好了、她也不要再步步退讓了。

既然山欲阻她,那她就迎山而去、主動翻過那座高山。

用最驕傲又漂亮的姿態。

反正她就只有命一條。

兩人的視線膠著了好一陣,秦子臻冷哼一聲,然後提高自己的音量說道:“祝禮,端杯水進來。”

林嘉安此刻身無一物,秦子臻現在叫祝禮進來,其心可知。

就是為了羞辱她。

林嘉安狠狠地瞪了秦子臻一眼,然後忍著疼痛翻下床撿了一件外套。

是秦子臻昨晚穿的那件西裝外套,她自己的裙子已經成為了破布。

外套很大,剛好能遮全林嘉安的重點部位,她裹上外套後挑釁地看了一眼秦子臻。

秦子臻收到她的眼神,眸光一寒。

門外的祝禮調了一杯溫水,然後端到房間門口後敲了敲門,沒有進去的意思。

開玩笑,又是準備衣服、又是買藥的,傻子都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加上他進門時聞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這味道一晚上都沒能散去,可見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雖然秦子臻現在語氣表情很不好,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再說秦子臻大部分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這個林小姐最近和他走得那麼近,兩人的社交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秦子臻和大部分人的距離。

料想關係不一般,料想以後的關係也不會一般。

這給林小姐送的衣服還在外面呢,這不就意味著裡面的光景不是外人可以看的嘛?

他可不傻,不做這樣以後翻舊賬時會被炒魷魚的事情。

所以他安安分分地敲著門,就等著秦子臻給開門自己把水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