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裡,也確實需要女子伺候。”鄭元勳試探著道:“臣知道這三人都是立過功的,殿下不妨擇其中一兩位,先留下乘?”

“不必,大可不必。”

朱慈烺搖頭擺手,心知此事絕不能行,正是團體初成,恩結於下,麾薄自身的時候,鄭元勳此說,當然不可以答應。

當下收了臉上笑容,道:“說正事吧了……”

於是鄭元勳先說,將鹽商情形,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再下來,便是龔鼎孳,到了此時,也由不得他退縮,只得撿自己覺得能說的南京東林動向,大略說了一說:雖是如此,他所知道的和鄭元勳兩相印證,也是說明確實有一場大危機,已經迫在眉睫,竟日即。

“龔卿!”

朱慈烺深深看了龔鼎孳一眼,沉聲道:“你自顧不暇,還有如此忠心誠意,為國為民,方不脫儒士本sè,那些陷於黨爭而不自知,抱殘守缺,拘泥成見之流,簡直應該愧死。”

這樣的話,直白有力,而且對龔鼎孳評價甚高,根本也不提他在北京投降的事,如此評語,又是在皇太子口中吐出,寥寥數語,就把龔鼎孳心裡的委屈洗涮的乾乾淨淨,一時間,這個才學閱歷都有過人之處,在真實歷史上一直做到清朝尚書的飽學才子,聽了朱慈烺的話後,也是忍不住流下淚乘。

“不必如此:“朱慈烺站直身子,看著眼前兩人,感慨由之的道:“我願息事寧人,耐何人不讓我?職然如何,何妨用雷霆手段,好比用掃把,將一屋灰塵,打掃乾淨?”

鄭元勳知道,鹽課一事,萬分複雜,如果一味強壓,將乘還會出亂子:但他身份複雜,現在所為,已經是破耳背家,再於太子跟前進諫,反而容易被疑。

縱然,朱慈烺十分大度,並沒有表1ù出與崇禎一樣的多疑xìng格,可是多年以來對皇權的警惕與惶恐,使得他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

“龔卿你似乎有未盡之言……”

此時朱慈烺已經轉身龔鼎孽,輕聲道:“在這裡,可以言無不盡。”

“是!”龔鼎孳得朱慈烺適才的安慰諸語,自覺已經值得,於是便躬一下身,朗聲道:“大學士臣史可法等人以聯虜平賊,不使鎮兵北上,只委王永吉總督山東,陳洪範總督兩河,同時表彰兩河並山東義士,雖則如此,朝中諸臣無進取之心,徐州一帶,雖有重兵,但無一卒北上。如此,王永吉等人均不敢上任,置官又有何益?本朝如此,東虜的攝政王卻聽說有諸多舉動,已經派使者分撫各方……殿下,此事宜早不宜遲,淮上練兵,當然十分要緊,但山東、兩河、畿南,若能先期設法,東虜也就只佔了一個京師,局面就大有不同了。”

這件事,朱慈烺也是早有考慮。在目前的階段,雖然山東和後採的河北、河南一帶的原明朝官吏殺掉順朝官員,幾乎全盤收復了失地,而原本的南明北伐不力,沒有派兵支應,山東一帶的名臣又都是北人,後來直接被掃撫歸降,根本沒有人投向南方。兩河與山東諸地,清軍就是一支偏師就全得了,如果自己著力布子北上,最少會有一個幅員千里的戰略緩衝地帶。

龔鼎孳的建言,可以說在眼光上,比起馬士英和史可法之流,也是高明百倍了這其中,當然還有朱慈烺自己的責任,南明之時,軍政大權在史可法和馬士英之手,現在這個時候,他吞併劉澤清部,徐州一帶情形不明,也是他的責任,現在無一卒北上,馬士英和史可法可告無錯,責任卻多半是在他的肩上了。

“卿所言極是。”朱慈烺身前微傾,很高興的道:“現已經委方孔昭總督河南軍務,編給督標馬步三千,朱大典為巡撫山東,一併也編給撫標馬步兵,山東濟寧、德州、濟南一帶,再由得他招撫編伍,這樣,局面可能就大有不同。”

其實如果以徐州為後勁,事情可能更加好辦,不過剁傳庭那裡遲遲沒有動靜,高傑又是十分桀驁,日前還有奏疏於上,言辭十分無禮抗上,但其實力雄強,一時也奈何不得他,朝中上下,都只能隱忍了事。

再有,就是史可法和馬士英在東虜一事上,意見相同,總覺得人家不曾南下,自巳主動去招惹,更是十分不智。

史可法的意思竟是派使者入山東,招攬賢才南下,其實就是叫山東士大夫南下,放棄山東不要了,這樣的建議,聽朱慈烺哭笑不得。

在這和事上,高層的官員意見一致,朱慈烺誓師時已經太過強勢,再繼續強壓眾人,眾心不附是一回事,而崇禎的觀感,就更加重要的多。

這一層隱憂,哪怕是對眼前兩人,也是無法和盤託集的!

但有現在這樣的安排,對龔鼎孳來說也是十分振奮的,他與鄭Q……勳對視一眼,均是覺得有興奮之意,當下都是拜伏於地,叩道:“殿下英明天縱,大明中興,指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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