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變化(7)(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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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名夏是大元帥府的頭等紅人,揚州麻縣當然有替他打公館,預備一切,專門包了一個士紳的宅子,三進小院,十分乾淨漂亮,院中傢俱下人齊全,住起來很舒服。
揚州縣也是帶著下屬來伺候差使,這都是官場一切應有的規矩,包括給陳名夏的禮全程儀,土物特產,揚州是好地方,運河必經之途,又是富庶之地,論起物產,十分豐饒,景色,也彌足可觀,而詩妓之流,雖不及秦淮河,不過也差足可觀。
所以這迎來送往的事,揚州本地做的十分嫻熟,縣以下,辦差的人好幾十人,加陳名夏自己的部下,還有大元帥府直衛派過來的侍衛,一個院子住不下,還包了兩邊的宅院,這才安頓下來。
在揚州十幾二十天,加在淮安的一些功夫,陳名夏對鹽政也是略有了解,若說現在整頓,怎麼著手,已經是胸有成竹。
派得力幹吏分守鹽場,出產多少記錄明白,然後往各地,按鹽引收取賦稅,根分簡單的事。
管不下來,不過就是法紀廢馳,鹽場無人監管,任由鹽商虛報瞞報,中飽私肥,這百年之下,鹽商和勳戚、太監早結成了一張大網,鹽政敗壞,就是從太監請賞鹽引開始,到手之後,三文不當兩文的轉出來,鹽商們得了,就是大宗的財富。
現在國用如此艱難,豈能再放任自流?
想法一定,做事就很容易了。
這一天天氣暑熱,農人百姓已經在搶麥,陳名夏路過的時候,但見四野之間,金黃色的麥浪翻騰,星星點點的農人點綴其間,揮汗如雨,已經是十分忙碌了。
在城門附近,因為他的儀衛很多,非且坐的大轎,高腳牌開道,四周百姓都是避了開來。守城門的是已經改為駐防廂軍的淮揚鎮官兵,一個哨官帶隊,遠遠見了,帶著官兵過來,持戟開道,原本有點擁擠混亂的城門口,立刻就開出一條通路來。
權勢如此,陳名夏也是有點兒不醉自醉了。
以前誇士,在復社也是好大名頭,在京師時,也是有名的給事中。不過,那又如何?哪有現在這種官員趨奉小意,兵丁護擁開道,起居八座,一呼百諾的威風?
雖是得意,腦子裡還是有一絲清明,眼下得意,只是和太子有關,自已手中的差事辦不妥,得意就會轉跟成為失意。
正在此時,他聽到一陣喧譁,不覺掀開轎簾,問道:“怎麼了?”
不待人答,自己也是瞧見了,是城門附近押出來一隊人,似乎是揚州府下的衙役當押班,各地裁撤衙役,州縣一級幾乎裁光,府一級還保留了一些經制衙役,不過人數也不多,此時大約二十來人,挺胸凸肚,押著五六個漢子,從城門內逶迤而來
“叫過來問問,是集麼回事。”
在陳名夏的轎後,就是縣伺候差事,聽到陳名夏一聲吩咐,立刻就招一招手,把人招了過來。
“叩見大人!”
知道是陳名夏,帶隊的衙差是快班頭領,以往他這身份,哪會親自會這種事?手下層層疊疊,怕不有好幾百人,自己坐在衙門裡等人回事,喝茶打馬吊,哪用得著大熱天親自出這一趟差?
臨出來前,還罵罵咧咧,太子不敢說,可把太子身邊跟前的人好一通罵,這會子親眼見到陳名夏,年輕齊整,眼神銳利,身大紅官袍紅的直刺人眼,這麼一個大人物在眼前,一個快班頭目,已經是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起來說話。”陳名夏一皺眉頭,自己俯身下轎,問道:“現在揚州沒有司麼?怎麼還叫三班衙役逮人押人?”
府一級的留下衙役,只是以往有一些錢糧和刑名案子都是這些人經手,各地又不可能有什麼完備的檔案系統,現在雖然在建檔歸類,不過總歸沒有留下人方便,所以各府留下一些師爺衙役,也就是供養著備諮詢罷了。
揚州這裡,也是太子大元帥府行營治下,要是不講規矩,陳名夏自然要有話說。
“沒有沒有,怎麼會。”一直跟隨的縣滿頭大汗,解釋道:“這押的是私鹽販子,偷販私鹽,還打傷鹽場護丁,要打板子充軍,所以押到鹽場去。”
這就是把人押給鹽商出氣!
陳名夏沉下臉,躬身下轎,打量著這一夥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私鹽販子。
一共五六人,都是壯健漢子,一看就非善類。打頭的,臉色黝黑,身筋肉盤結,眼神也是桀驁不馴,見陳名夏打量自己,也只是昂著頭,絲毫不理。
“好一條漢子!”對方無禮,陳名夏反而讚了一聲,踱步向前,打量了一會兒,才笑問道:“販私鹽的?”
“是,大人。”
對方是紅袍玉帶的大官……言可決生死,那漢子神色邇是淡淡的,雖答應了一聲,不過神色仍是倔強不屈。
“不知道是違法犯禁麼?”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