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哨官的!”

“幹了!”

全是二十來歲的壯棒小夥子,先是吃一兩五的訓練餉,然後現在是轉職成了正式的騎兵,除去自己的俸祿,還有出來打仗的行軍鹽菜銀子,馬匹的豆料銀子。給的全是打寬了的,不黑心剋扣也有剩餘,不要說呂大雷這個哨官,就是普通的騎兵,每人一個月總有六七塊錢的銀元入袋。

和最早發行的標重的銀幣不同,軍中直接發行的就是標明的一元和五角、一角的銀幣和輔幣,銀幣錢息這一塊,行營財稅司和鑄幣局是志在必得。但開始發行要取信於民,所以只是標重發行,但軍中發餉和官員俸祿就沒有這種麻煩,直接下發就可以了。

反正成色夠,每個月六七塊錢到手,這在數月之前,這些大頭兵是想也不敢想。

此時奉命從睢州過河,上頭的意思就是做小股騎兵的搔擾,練兵為主,搔攏打仗為輔。這個大宗旨大前提之下,雖然過河好些天了,但除了殺了幾個搔攏地方的杆子流賊外,所有的騎兵都是不曾撈到過仗打。

這些小夥子都是練了幾個月了,從普通的農家子弟變成渾身肌肉,眼神銳利如剛出鞘寶刀般的軍人,又是在馬上苦練數月,馬術和騎兵戰法也是練了好久,所等待的,不過就是眼前的這個良機!

但睢州對面的奴騎實在太少,而且領軍的是肅親王豪格,此人做戰經驗十分豐富,而且持重不發,因為與多爾袞的矛盾極大,豪格不願進取,但只願守成便是。

所以這些天來,約束兵馬,很少逾規越界。

敵人原就不多,又一直縮著防守,很少給呂大雷等人機會,這一下,清軍反而成了烏龜,讓這些才上陣殺敵的新軍騎兵將士們都是十分的難受。

有敵在前而不能廝殺,所有人都是憋壞了。

所以一聽說敵軍只有十餘人,連同呂大雷這個哨長在內,都是熱血沸騰,直欲一戰。

騎兵挑選,也是極為嚴格,有夜盲症或是短期內沒有改善的都不能入選,此時這三十餘人並不是全部來自一個哨,甚至不是一個隊。

挑選北上精騎時,都是優中選優,三個營的騎兵,挑出五六百人的尖子部隊,可是費了王源不小的功夫。

既然決定,這些精銳騎兵便紛紛牽出自己的馬匹,整扎馬鞍,勒緊腹帶,自己也是檢查兵器,做最後的準備。

整支騎兵過河,呂大雷這裡應該是第一戰,他們都是呼吸沉重,心中有一股強烈的自豪與使命感。

這麼些天,軍營中的教育也是深入人心,國家與民族氣運,亡國與亡天下之分,也是沉甸甸的種在了這些青年人的心頭。

呂大雷和自己的尖哨棚長在最前頭,身後三十餘騎,緩緩相隨。

頭頂是星空彎月,身邊是蜿蜒流淌的黃河水,草澤在側,林木相隨,雖是九月夜晚,十分清冷的同時,還隱約能聽到一些蟲鳴聲響。

走了數里地,就能看到一座村莊在烈火中焚燒,一股難聞的焦臭味道順風飄過來,燻的人直想嘔吐。

“這是奴騎造的孽。”領頭的尖哨怒聲道:“大夥兒一會殺奴,切莫心慈手軟。”

“過河之後,見他們殘害百姓多了。”眾人都是面色鐵青,紛紛答道:“東虜豬狗不如的東西,枉披了一張人皮,殺他們比豬狗還容易,豬狗又不會搶人殺人,燒人家的莊院房子!”

半個時辰不到,在哨探的帶領下,一行人終於摸到另外一個莊子。

因為要在這莊子住下,這一隊也是沿河巡邏的清軍並沒有燒莊,此時時辰不早,已經是正經的半夜,但隱約還能聽到有笑聲和哭聲,還有一陣陣酒菜的香氣。

“狗曰的作死。”呂大雷這個純樸厚道的莊戶子弟,終於也是怒氣勃發,緊了緊手中的馬刀,低聲喝道:“分成三路,包抄他們,要快,狠……兄弟們,殺奴!”

“殺奴!”

夜色中,三十餘條漢子握緊了手中長刀,低聲怒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