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嘍!”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北使幾個大官是五六天前從南京動聲,漕運船隻已經從江口出海了,直接向北。使團三個大官和隨員大約有小二百人,走了這麼多天,恐怕就在這一兩天就要到清江口了。”

“好,好!”

唐起龍臉上泛出光來,神色也是變的十分激動。

這一次,他自然是有改變唐家命運的大任務。六月的時候,他的父親就上了一道奏摺,直達御前。當然,也就是直達攝政王的案頭。

唐家雖是將門世家,不過祖父尚是副總兵官,父親就只是參將,而他辛辛苦苦,也就是在史可法麾下標營當了一個小小的參將。

等太子任大元帥,史可法的標營也和南京乃至大半個南直隸的普通營兵一樣,劃歸大元帥府管轄。除了少數精銳併入京營或各地駐防營外,大半標營就直接解散了。

他這個參將也是被命令到五軍都督府報道,接受安排。多半就是直接安插在京營裡頭,要麼就是放到外頭駐防營。

職位多半就是一個營官,俸祿什麼的都是死的,改制之後,軍法司權力很大,吃不成空額,也沒有辦法撈別的好處,雖然俸祿加了多少倍上去,不過,這麼點死錢又有何用?

沒法子的老實頭將官們是欣喜若狂,象他這樣的將門世家子,卻也懶怠老老實實的效力賣命,卻領那麼幾個小錢過活。

一怒之下,就是索性丟了官職,沿河北上投了大清,只是這陣子降官降將太多,一個參將之子來投,當然不能和當年三順王時相比,唐起龍雖投降,也不過就是授了河南參將一職,這一下,可真是氣了個發顛。

好在機會來了,山也擋不住。北使團中,陳洪範卻是他的岳父,而且彼此都為將門,知根知底,他的老岳丈為什麼自請當使臣,唐起龍心中可是十分的清楚,當下就是由其父上書攝政王,薦子出使與陳洪範聯絡,奏疏一上,攝政王果然允准,因為南朝情形隔膜已經很久,派過來的細作密探多半都被擋在淮河以北,就算僥倖有混過來的,不過是裝成車船店腳牙,上不得檯面,打聽到的都是些流言傳說,根本當不得正經訊息。

究竟現在政歸誰手,明朝虛實如何,編有幾鎮,練有多少兵馬,皇帝心意如何……這些,沒有局中人來告訴實情,再根據情報來推敲分析,光是憑一些小道訊息,根本證不得大道。

攝政王覽奏便批,唐起龍也是即刻起行。

明清議和成不成,打不打,那和唐家很沒有什麼相關。現在要緊的就是和陳洪範接上頭,打聽到切實訊息,當然,最為關鍵的就得得陳洪範一句話,或是最好親筆的一封書子。

立下這等大功,唐家的三代富貴就穩穩到手了。

至於國家民族什麼的,當時的人沒有這種考量,自是不必放在心上。

“陳家老爺一到,你就趕緊知會我。”唐起龍吩咐道:“我有要緊的事,要親自見他。最好是想辦法請他單身出來一次,就在你這裡會面。”

這個飯莊和當時很多館子一樣,後舍也有兩排可住人的房舍,有的客人就在這裡吃住,取一個方便快捷。

唐起龍當然就住在這裡,而陳洪範如果能在此相見,當然是最好不過。

“是,請大爺放心,小人已經派了好幾個靠的住的夥計,就在官道和官舍附近打聽。使團人數不少,一至清江,就會有訊息傳過來的。”

這樣一來,事情就很順當了。

唐起龍十分滿意,唐十二給他安排的這個房間十分雅緻安靜,隔窗向外看,雨幕之中,清江縣也是清晰在望。

沿街房舍多是高大軒敞,就算這樣雨天,街道上仍然是行人如織,十分熱鬧。

就算是叫賣聲,也是南來北往,河南山東再到江南閩浙,真是什麼方言都能聽的著。

思想起來,似乎就在北京,也是遠遠不及這裡了。原本京師地界,當然比清江這樣的縣治強,不過滿人入城之後,隔絕內外,禁斷商旅,現在的京師,卻是猶如死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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