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海軍少尉,對應這邊最少可以給他一個副隊官的待遇,年俸和安家費十分可觀,而如果再能上陣殺敵當僱傭兵軍官的話,想來這個年輕的皇太子是不會吝惜這一點點白銀的。

以高登這樣的歐洲佬來說,他們是隻看到整船的中國貨運出來,然後是半船的銀子運回去。從臺灣到曰本,然後是福建到呂宋島等航線,中國人賺的是盆滿缽滿。

特別是鄭家,在打敗劉香和幾次擊敗荷蘭艦隊之後,鄭家徹底把持了中國到曰本這條最賺錢的航線,除去必要的花銷和養龐大艦隊和家兵的費用,再加上窮奢極欲的揮霍,這些年來,鄭芝龍最少積攢了一千萬兩以上的身家。

這要擱在一百多年前的歐洲,恐怕能把那些什麼國王大公給羨慕死!

就是現在,也是一個足以嚇死人的數字,對中國人的財富,當時的遠來各國心裡都有數,不過歐洲人對白銀興趣不大,相反,用白銀換中國人的絲綢十分合算,再用白銀套取黃金,那就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在當時,中國在航海貿易中其實佔不到什麼便宜。原因很簡單,湧入的是大量的不便流通沒有鑄成貨幣的白銀,這些白銀掌握在了少數人手中,而不是政斧和普通的百姓。

利益在少數人手中,而中國失去的是大量原材料和穩定的物價。

這樣的入超,根本沒有益處。

而西歐那邊卻是金本位體系,他們的金價原本亞洲高的多,在中國,他們套取了大量的黃金,順帶著幫助中國成了一個體制僵滯甚至是十分荒唐的銀本位國家。

這種銀本位都是偽銀本位,因為官府不掌握鑄幣權,沒有錢息,沒有對白銀的儲存和控制權,而在當時的歐洲諸國,金元的鑄造和控制流通,一定是在政斧手中!

這些王八蛋,從中國和亞洲不停的吸血,現在還在自己面前擺這種傲氣?

當時的歐洲,對中國文明的認識也是有限,當然,在清朝中期之前,歐洲的主流認知是中國不同於印度或是南美諸國,當然,和南洋的那些猴子土著國也是兩碼子事。

中國是一個文明國家,這在當時的歐洲是一個明顯的事實。

不僅有這種認識,在西方的大哲學家語中,中國還是一個超過歐洲的文明國度。

因為中國的富裕定寧,還有大一統集權的中央政斧,在當時的歐洲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中國人是如何做到這樣的統治奇蹟,在當時的歐洲哲學家眼中,這是一個天大的迷題。

當然,還有文官考試製度,這更被歐洲人推崇備至。在他們看來,這是難以想象的奇蹟。要知道,當時的歐洲還是不折不扣的貴族統治!

後來的公務員等級考試製度,應該說就是中國人對世界文明的一大貢獻,當然,這個貢獻又反哺回來了。

但文人是文人,在前線衝殺計程車兵永遠是直線條的。

中隊戰鬥力不強,在火器和戰艦上已經開始落後,地方官員的也是明顯的事實,在類似高登這樣的軍官眼裡,中國是不堪一擊的泥足巨人。

當然,也不能說他們完全是錯的……在萬曆年間,巡撫可以調集萬人以上的大軍,擊退紅毛番,剿平匪患,不過到天啟之後,朝廷就根本沒有錢養水師了。

有限的經制水師都在登萊一帶,負責掩護遼西戰場和覺華島等後勤基地,哪有功夫往南邊跑?

原本的福建水師早完了,就只剩下鄭芝龍和劉香這樣的大規模的海匪,而福建和兩廣浙江等沿海地帶設定的海防衛所也早就跨了,而所謂的營兵也是各級將領吃空額的多,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這樣的情況之下,西班牙人那個兩萬人征服中國的計劃,最少,朱慈烺懷疑在打到南京之前,他們不會遇到太大的真正意義上的抵抗。

眼前這個高登,可能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為了金錢他可以拋棄國家,但心底裡的那種傲氣和對明朝國力和軍隊的蔑視,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高登……”面對這樣的挑釁,朱慈烺倒也不惱,只是笑眯眯的看向對方,倒是在他身後,一群明軍高階武官都是面色鐵青,哪怕是剛趕回來,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馮愷章,亦是如此。

當時的中國人仍然有強烈的大國心態,中央之國在亞洲稱霸千年以上,什麼倭國高麗都是隨便欺負,越南明初時還是大明的布政司,南洋諸小國,國王寧願死在中國也不願回去,就是那些印度阿三,唐朝時大唐幾千兵就打到他們腹地,搞的雞毛鴨血。

擁有東亞最廣闊的土地,還有曾經的最強大的艦隊,大明就算是風燭殘年之時,它的子民仍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強大自信與傲氣!

這種傲氣,正好也遇上了打西歐過來,已經佔據了南美,在北美建立據點,並且深入亞洲,佔據了多個國家的西班牙海軍軍官,兩相較勁,立刻就是風雨雷電,氣勢對拼的十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