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六十章 南京(48)(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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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明末那些藩王大臣的表現,在剃令下,還是有風起雲湧前仆後繼的普通百姓起身抵抗,南明幾十年的抗爭,又豈在那些皇帝和大臣武將們身上?
希望,永遠都在這些普普通通,平時看著無知愚昧,而事到臨頭,在貴人們紛紛伏地叩的時候,反而是他們,頭顱高昂!
這個民族的氣運和脊樑,也唯有在他們身上,才能找到得到。
“皇太子,真天人美!”
人群之中,龔鼎孳亦是淚流滿面,原本的那點不合時宜的勁頭,已經無影無蹤,面對冒襄等人,他只是肅容道:“吾將北上投效,以盡綿薄之力!”
在這樣暴風驟雨般的歡呼聲中,史可法等一群大吏反而顯的過於冷靜了。
史可法只是咬著嘴net不語,高弘圖和張慎言等人的眼中,卻滿是不滿的火苗在翻騰滾動!皇太子,太過專擅,也太自以為是了!
“史道鄰,此事你還能置身事外耶?”
別人尚且可忍一下,高弘圖就忍不得,上前一步,向史可法冷然道:“前日內閣行文,叫堂下準備五萬銀子,十萬漕米,說是急切要用,叱吒立*……差事一交下來,咱們就是忙的一個屁滾尿流,為什麼?就是因為朝廷這一局棋不能亂,現在虜騎咬著流賊不放,關寧總兵官立下這麼大功,急需犒賞……忠臣義士之心,斷不能傷損了。可現在,皇太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那麼,我要請問,‘借虜平賊’的大政,是不是說了不算?還有,皇上究竟是怎麼個意思?為什麼內閣一無所知?若是朝廷不把內閣當盤菜,我看,諸公不如一起請辭,大家都回家待著,看這位太子爺,又怎麼說?”
經過亂兵一事,高弘圖原本是很老實了幾天。
畢竟餉銀這件事,雖然是都督府和兵部彼,展翅更新組此扯皮,但戶部給錢糧偏晚,也是事實。
慈娘不願牽連太廣,所以高弘圖也是逃了一劫,經此一事,也是老實許多,前幾日內閣奏議,吳三桂忠勇可嘉,似乎不便不聞不問就這麼丟在北邊不管了?
當時新訊息未至,朱慈娘也不便公然反對,崇禎當然是無可不可,於是定計下來,要賙濟支援吳部糧草。
高弘圖這次好歹是賣了把子力氣,短短時間,把糧草和船隻都徵調齊全了,就等朝廷派出正經的與北虜接觸的使節後,就能帶著糧船銀兩泛舟北上了。
結果,生生就是在這裡,皇太子公然誓師之時,已經是號稱要與北虜誓不兩立了!
“唉,這不是把人生生往流賊那邊推?”
張慎言最近幾次出力,都是出了漏子,老頭子年紀也大了,精力十分不濟,只是李邦華是榮養了,在內閣只是掛個名兒,他沒有入閣,卻比誰的心都熱絡,有事沒事,就都喜歡插兩句話。
平時是很叫人討厭,今天這話,在場的閣臣大佬們,聽了也是無不點頭。
最少眼前這東虜還是以吳三桂借師為名借進來的,申包胥能借兵,憑什麼平西伯不能借?大唐也不是借來的兵平定了天下?
憑什麼咱大明就這麼死腦子,當年是關內打流賊,關外打建奴,打到最後怎麼著?
全完蛋!
到現在還這麼強項,可真是叫人不胤為然了!
史可法耳光所及,連王鋒也是苦笑,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苦笑道:“史公請看。”
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王鋒奉命所寫的《敕諭破賊總兵官》的明詔諭,略微一瞄,已經看出王鋒文字老到,十分從容:“聞爾星統關兵大挫賊說……是用晉爾侯世爵……又爾士卒蓐食未飽,已令海上運漕十萬石,銀五萬兩,接濟犒勞……”
“唉,先收起來吧!”
到了此時,史可法也算是真的怒火上來,不過還是勉強按了按,只冷然道:“此間情形,吾會奏給皇上知道,如何處置,由皇上決斷!皇太子亦為君上,諸公,議論之時,尚請慎言小心!”
皇太子誓師宣辭,再下來就是祭祀告廟,然後賜旗封授官職,幾個心腹班底的大將,不出意外的都是成了新成立的諸鎮的總兵官。
因為立功都不大,只是加鎮總兵,將軍名號,卻是一個沒有給。
明末時節,爵位氾濫,左良玉這樣寸功,展翅更新組不得立的,已經是伯爵總兵,許鎮武昌,吳三掛在這幫子文官眼裡,已經立下不世奇功,晉封侯爵,相形之下,魏嶽等大將其實立功已經不小了!救駕勤王,救君王與臨難之時,換在國初時候,一個伯爵也是跑不掉了,而此時只是將各率改為各鎮,象王源與任尚幾個,還是成了魏嶽和李恭的副手,並沒有實授總兵。
現在就是搭起三鎮的架子,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如此相形對比,朱慈恨對朝廷名器的重視與小心,就令得在場的老成之士,暗中點頭領,十分讚賞了。
傍晚時分,太陽已經變成了一個紅通通的圓球,緩緩下降,而一切儀式終告結束,由直衛營管帶劉兆輝率直衛先行,皇太子與儀仗旌旗居中,魏嶽等大將環於左右,方以智等大元帥府下諸司亦騎馬相隨,各sè旌旗遮天蔽日一般,甲士們的身上,也是五彩斑讕,看起來威武的同時,更添華彩。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數以十萬計的南京百姓眼中,整支隊伍,就這樣帶著希望與讚美,浩浩dangd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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