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京(7)(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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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公,我等怎麼是添亂呢?”
面對史可法,黃宗羲仍然是挺直腰桿,面色間仍是十分從容他的授業恩師是劉宗周,而父親是黃尊素,是史可法授業恩師左光斗的摯交好友,兩人間交誼十分深厚,所以說與史可法完全可以平輩論交
只是一個科場得意,早年在西安做推官時就得到洪承疇等諸多大佬的賞識,然後任鳳陽巡撫,接著是南京兵部尚書,南都畿輔大權在握
而另外一個,卻是“場中莫論文”,明明是學問十分高深的大儒,年紀雖輕,但有嚴父明師,學識已經非常人可比,但科場之中十分的失意,到現在也不能進士及第,說起來是十分的遺憾之事
如此一來,黃宗羲心裡難免沒有心結,不過他為人十分光明磊落,這一層還是能把持的住,只是私誼上和史可法也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此時兩人彼此質問,眼神對視之時,猶如電光火石一般,彼此冷冷一笑,又是都將臉略轉一轉,不再對視
“朝廷做事自有朝廷的規矩,豈能任意行事,敗壞法紀?”面對黃宗羲,史可法也很無奈,他頓了頓,用很誠摯的聲音向對方道:“萬事都可以商量,但……”
“但皇太子無寸功於國,學生等並非是對太子不敬,君臣便是君臣,大明太祖高皇帝得國之正,遠前代列帝……但人無生而知之者,今有無恥小人,十分狂浪,說什麼皇太子英武非凡,不僅是武功過人,韜略是凡人難及……史公,以你才學,難道也信這種無恥胡言?”
“這……”
“哼,”黃宗羲冷然一笑,繼續又道:“太子可能和京營內操武官學了幾天功夫,此輩有什麼節操?不過是善於奉承的小人之流罷了放眼現在的幾鎮總兵官,哪一個不是從小兵做起,一刀一槍,二十年功夫才到統兵大帥別的不說,陣形,行軍,金鼓旗號,這一些豈能是生於深宮之人能盡數知曉的?說太子能領軍,完全是胡說八道今太子殿下實無功於國,學生們所要求的,只是太子要遵從祖制,留於端敬殿中朝夕讀書,學聖人仁恕治國之道,講仁義而非義利之道,如此,方是一國儲君該做之事至於領軍征戰,朝廷難道沒有大將耶?便是以文臣中能者領軍,比如史公里,不管坐鎮中樞,或是坐鎮淮揚佈置北伐,難道不比年幼的太子強?”
看到史可法欲言又止,黃宗羲微笑道:“史公,身為閣部大臣,莫要做欺人之談,好麼?”
適才史可法用這種口吻勸他們,黃宗羲心中存著一口惡氣,此時長篇大論,已經說的史可法無語可對,再以之種口吻回敬,算是把這一口噁心狠狠的吐了出來
看著黃宗羲清秀到病瘦的臉上滿是得色,史可法喟然一嘆,擺手道:“太沖,你太固執了既然執意不肯相讓,學生雖備列大臣,然太子在此,聖上亦在近前,恐怕也不能自專,無能為力了”
說罷,連連拱手,以示歉意
史可法畢竟是東林中人,在場生員,一小半是東林,大半是復社,而復社向來被視為小東林,所以在場諸生,也是手中捧香,向著史可法長揖還禮
在史可法身邊左右,也是錢謙益等東林大佬,此時都是面面相覷,有人得意,有人著急,有人板著臉不語,只有姜曰廣和張慎言等人,面露得色
顧杲等人,和史可法世交非淺,當下長揖起身,眼角中都有淚光,眾人均道:“史公明鑑,吾等皆為大明之忠臣義子,今日所為,絕非要做犯上悖逆之事以愚等私心竊意,皇太子身為儲君,理應居於深宮,與近侍文學大臣方正飽學之士日講學習,三皇五帝之下,多少治國良方,舞刀弄槍,與軍漢為伍,又豈是將來聖君宜所為?剖肝瀝肝,敢請閣部大人上陳”
這一番話,實在也是陳貞慧與一些持重的復社的成員一起商量出來的說法,情理兼備,十分懇切
而陳貞慧說到最後,也是與眾人一起眼中泛淚,神色間都是十分的真摯
“唉”
史可法終於無辭可對
事實上,陳貞慧等人所說,也正是他心中所思,無論如何,當著這數百東林復社生員的面,他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就算勉強說出什麼來,或是手段太強硬,千夫所指,無疾而終,他的政治生命和幾十年積攢起來的聲望威信,就是一朝之間盡喪
“適才是誰說孤弓馬武藝不行……”史可法將要回轉之時,身後卻傳來朱慈烺的聲音,大驚之下,史可法連忙轉身,視線以及之處,卻不是朱慈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