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北都淪陷,皇上凶多吉少,現在南都又沒有能定大計,決大疑者,我等世受國恩,現在這種情形,又能如何?”

“馬瑤草是個人才,”面色陰贄的誠意伯劉孔昭與馬士英原本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浦口會面之事一出,他便知道這個老朋友的機會來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抓住機遇,看看能不能火中取粟,會馬士英,還有為他自己謀取最大的政治利益。與他的先祖劉伯溫比起來,此人智略不足,但卻是十分陰沉殘酷,在南京和整個南直隸,敢來惹這個誠意伯的勢力和對頭,倒也並不多。

這便算是在勳戚中放風了,當下眾人會意,一個個點頭微笑,飲酒致意,徐弘基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突然拍桌大罵道:“虧本爵曾經將史可奉若天人,現在看來,他若是北伐無,就該殺,可殺”

……

……

一交四月,南逃至徐淮之間的難民就更多了。當然,說是難民也不大準,畢竟普通的小民百姓不會跑,就算跑,也沒有能力從京師直下千里,真正南逃的,十之是商人士紳,也有不少是官員,勳戚,或是和兩者有關的人員。

這其中還是沒有真正有說服力的大人物,當然,訊息也就是千奇百怪,眾說紛紜,聽了之後不但不得要領,相反,卻叫人更加煩亂。

孫傳庭駐節徐州也有相當一段時間,他的督標也幾乎全部派到北邊,但這麼久時間下來,除了攻佔了一些州縣,吸引了一部份闖軍的注意之外,就幾乎沒有什麼真正的進展了。

而與此同時,高傑動作頻頻,不停的派出信使,時而往淮安,時而往鳳陽、廬州等地,幾乎每隔幾天,就可以看到兩地往返的信使,而孫傳庭這裡,高傑卻已經是絕蹤不來,孫傳庭傳召,就派那個叫張威的中軍遊擊過來,反正訓斥照領,但事後依舊。

幾個月駐軍下來,徐州父老也算十分的倒黴,駐軍紀律不好,到處搶掠,女人也是時不時失蹤,誰都知道是駐軍偷偷搶去,但苦於沒有證據,只能來求地方官員設說情,說到最後,就都到了孫傳庭的案頭。

至於府庫,高傑等人也是十分大膽,以往軍餉都是由中央部庫撥給,軍中領受,可高傑佔領徐州等地之後就自行徵餉,地方庫藏,一掠而空,如此大膽跋扈,孫傳庭卻也是一點辦也沒有。

當初他斬賀人龍時,說是武將跋扈,可現在的高傑等輩,豈不是比賀人龍跋扈一百倍?

“唉,吾真是一無用處矣。”

坐困愁城,甚至高傑部將李成棟也搬到徐州府城來住,竟是和孫傳庭打起了擂臺,每天都有士兵在大街小巷惹事,孫傳庭心中明白,這是高傑授意,這個李成棟是來“擠”自己的,只有哪一天他走了,徐州地面才會安穩。

可又如何走得?

他心中煩悶,只帶了幾個從人上街走走,路過一座酒樓,一時動了酒興,便想進去喝上幾杯。孫傳庭在早年帶兵與李自成做戰時,最喜飲酒,一有勝仗或是高興的事,就索大杯來喝酒,然後賦詩,寫斗方,以為盛事,現在是沒有這個雅興了,只想叫幾個菜,喝幾杯悶酒算完。

不料到了門前,卻被幾個站班的小兵攔住去路,因他穿著便服,小兵也不當他是什麼人物,長槍一舉,便喝道:“這裡被我們總兵官包了,老頭,要喝酒再去別的地方。”

“總兵官?是高總兵?”

“不是,是我們李總兵”

“哦,”孫傳庭不以對方的態度為意,笑問道:“那是什麼喜事?”

“納妾啊,你不知道?是州里學官家的小姐,長的那個漂亮水靈,我家總兵新納為妾,在這裡擺了幾天酒了。”

“唉,我知道了。”

如此軍紀,如此大將,將來國事如何,也實在不可說。一瞬之間,向來雄心勃勃,進取自強的孫傳庭也是消沉下來。

他默不作聲,轉頭就走,沒走幾步,卻被人抓住臂膀,一時間孫傳庭大怒,低聲喝道:“是誰,敢這般無禮?”

“是我呀,孫大人。”抓他的人聲音果然有點熟悉,看臉也有點印象,孫傳庭發楞的夫,那人又笑道:“小人曾經在渭南給督師大人投過書,難道大人忘了?”

“哦,我想起來了”孫傳庭眼前一亮,幾乎要叫出聲來

來人正是那個叫李恭的東宮內操武官,這神色模樣,那精幹聰慧的眼神,他印象極為深刻,一看就想了起來,準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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