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良軍活了幾百年,早就把這花花世界看得通透,看人看事更是直指人心,直達事物的本質。

在他漫長的一生中,見過無數風華絕代,驚才絕豔之人。這些人在他的眼中便如清澈溪水中的游魚,大可一眼見之;便如剝了衣服的小娘,毫無秘密可言。

可大興城鍾離家這個女人,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又一層的迷霧,讓他始終琢磨不透。

軍神看著鍾離子曦為他斟酒,不由笑道:“人老了有些糊塗,始終未曾弄明白,就算有子曦的幫助,異族人也贏不了這場戰事!那麼鍾離子曦為何還要發動這場勞民傷財毫無勝算的戰爭?”

鍾離子曦笑道:“我隱姓埋名跑到苦寒之地幾十年,心機算盡,為得是拔苗助長,為得是讓鐵摩勒一族認為,他們已然足夠強大,可以一口吃下大乾。皇天不負有心人,透過幾十年努力,這場戰事在我的推動下終於提前了!”

“至於為什麼要發動一場贏不了的戰事,很簡單,因為我壓根沒打算讓異族人贏!我只是想借軍神老人家的手,把異族人打殘,打的他們未來百年抬不起頭來!”

魚粼粼冷笑道:“這麼說,你鍾離子曦還是好人嘍!你當我魚粼粼是三歲小孩,想怎麼哄,就怎麼哄!”

軍神笑道:“匹夫,你稍安勿躁!我想鍾離子曦的話還沒說完,且讓她說下去。”

鍾離子曦望著杯中酒,忽然展顏一笑,抬頭說道:“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如果只是借一把刀殺人,那多沒意思,怎麼也得借兩把才成!”

“兩位前輩也知道,如今的大乾朝已然日落西山,風光不再,可大乾朝還有二十萬精銳吊著大乾最後一口氣,沒辦法我只能借異族人的刀,幫著大乾嚥下這口氣!當然了,這氣是嚥下了,可這山還沒倒,所以啊,我還需要再推一把才行!”

軍神點頭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鍾離子曦果然好手段!可我想知道你把異族人和大乾弄得半死不活,把山也推倒,你鍾離子曦能得到什麼,莫不是你想當女皇?”

“小女子可沒那麼大的志向,小女子只是想把趴在大乾身上吸血的那些蛀蟲和毒瘤一次都剷除了,順便把陳家人也換一換!”

軍神凝視著鍾離子曦道:“二位是想扶拓跋迥上位?”

鍾離子曦和城主厲抗天對視一眼,隨後嬌笑道:“他——不過是另一把刀而已!”

軍神凝視著鍾離子曦說道:“看來你和城主準備了好多把刀!”

“哎呀!跟您老人家說了這麼多,這酒也眼看著見了底,要不讓小女子送二位上路可好?”

軍神晃了晃酒罈,說道:“還剩點,怎也得喝光才好!”

說著軍神自顧斟滿酒杯,隨後望著厲抗天笑道:“城主已然坐擁天下城,可謂權傾天下,怎麼也跟著瞎胡鬧呢?”

厲抗天倒滿酒,敬軍神道:“我那城裡沒啥好人,可日子過得卻安逸平和,甚至平日裡拌個嘴的熱鬧都瞧不見!可您老看看現在的大乾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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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林立,軍閥當道,盜匪橫生,老百姓日子過的苦不堪言!所以,我便想讓天下城,成為所有大乾百姓的城,讓他們可以安居樂業,快活一生。”

“為了實現這一切,我們謀劃了幾十年,為得便是推倒您老這座山!”

軍神搖頭苦笑道:“挑起兩國戰爭,害死幾十萬人,就為了殺我!為了推翻陳家的統治,不惜讓更多人流離失所,讓這世間白骨累累!這一切,只是為了實現你們心中那個虛無縹緲的抱負,二位不覺得這個做法過於極端嗎?”

鍾離子曦很是無奈的說道:“為了還世間一個清明,死些人在所難免的!”

魚粼粼實在聽不下去了,只見其猛地啐了一口,開口罵道:“孃的!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實際上你們根本不在乎老百姓的生死,所以少跟老子在這裝聖人,因為你們不配!”

“老不死的少跟他們廢話,打死這倆假聖人天下才能太平!”

鍾離子曦嬌笑道:“酒也喝過了,事也說清了,那就只好送兩位前輩上路了!”

魚粼粼一振手中馬槊怒吼道:“狗屁城主歸我,那個鍾離家的臭娘們歸你!”

話落,馬槊激盪而出,一股無比慘烈的蕭殺之意,頓時朝著厲抗天席捲過去……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而老匹夫魚粼粼的怒火,是會將這天地也焚盡的。

只見,馬槊鋒刃正中厲抗天抬起的手掌,魚粼粼那無與倫比肉的體力量,推著厲抗天撞碎破敗的土牆,撞進山林之中,一路枝斷樹折山石崩裂,驚起無數飛鳥,直至將厲抗天那高大的身子撞出數百步以外……

煙塵中厲抗天漫步而出,望著衝過來的一人一槊,笑道:“魚匹夫,知道你們幾個宗師之上,最難對付的是誰嗎?”

回答厲抗天的是魚粼粼刺破天地的一槊,只見這一次厲抗天舉起了雙手,隨後便再一次倒飛出去,這一次飛得更遠……

忽然魚粼粼耳中傳來厲抗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