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道帝要把佛子趕出大興城,鍾離子曦想佛子惹怒聖人,所以大慈恩寺想不熱鬧那是不可能的。

初見悟心,百斤刀以為這是個年過古稀的老和尚,再看時卻覺得應該是個中年人,細看之下卻覺得大錯特錯,這就是個小和尚。

也無怪百斤刀會看花眼,悟心來時身形佝僂,白眉如雪。走近卻發現,步子穩健,聲若洪鐘。定睛細看,珠不黃,面無紋,唇紅齒白。

渭水百斤刀,宗師修為,在大興城也是有些名氣的。他會看走眼,看不清,只能說明悟心比他更強。

百斤刀臉色一變,冷笑道:“莫不是拿在下開心,這是大慈恩寺悟字輩的小和尚。”

沒等佛子和方丈開口,大慈恩寺首座本修已然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善哉,善哉。悟心半月前,由本座親自梯度,方丈師兄賜法號,見證者繁多,豈能誑語。”

那悟心此時也開口說道:“悟心,幸得佛子點化,於大慈恩寺出家為僧,修心禮佛……”

百斤刀開口打斷道:“得了,得了。老子就當你是悟字輩的小和尚,且來比過。”

“阿彌陀佛,還請施主劃下道來,悟心爭取不讓施主失望。”

百斤刀朗聲道:“簡單,文人弄筆墨,武者見功夫。咱們打上一場,輸了,我百斤刀聆聽佛子說佛講經。贏了,還請佛子撤去高臺。”

悟心轉身看著佛子和方丈,見佛子點頭,這才道了聲佛號:“善哉,善哉。小僧盡力為之,希望可以讓施主滿意。”

百斤刀笑道:“佛門清淨地,動手見血不好,不如到街上打過。”

寺廟裡看熱鬧的畢竟沒有街上多,百斤刀這麼幹,就是想打和尚,讓佛子難堪。就算他打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一起來的人可是不少,總有人打的過。

上官鴻英和周菁修習雙修功法,雖說沒能大成,卻也入了武道品級,這時見雙方要論武,且有些興奮。

上官家兩位婦人見小叔子面有喜色,不由相視而笑……

修正坊窮苦人住的地方,街道雖說有些亂,倒也寬闊。大慈恩寺門前,老百姓七手八腳清出好大一塊空地,只為看一場熱鬧。

上官鴻英是有修為在身的,這陣子帶著兩位嫂嫂,搶到了最前排,興奮的看著場中一僧一俗。

在上官鴻英看來,百斤刀鐵定會贏,畢竟那把刀可是實打實百斤開外,並非虛數。至於悟心和尚,賣相可是差了許多。佝僂著身子,半點氣勢也沒有,怕是接不了幾招便要敗下陣來。

正如上官鴻英所見,那百斤刀將手中大刀往青石板上一杵,便聽“砰”的一聲,大青石竟然直接碎了。

“和尚,某手中這把刀,可開山、斷江、碎星,且要小心了。”

悟心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可就在悟心低頭的一瞬間,說話漂亮的百斤刀,卻猛地拖刀而上……

上官鴻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這也太不講究了,心口不一啊。

上官鴻英沒有踏足過江湖,他不知道,只有活著才能講究別人,道理才在身上,死人永遠是那張不開口的。

大刀將青石板犁出一道半指深的拖痕,火星晃眼間,便見百斤刀吐氣開聲,拖刀上撩。刀招簡單,卻也不簡單。看得上官鴻英咋舌暗罵,好陰險。

只見那大刀,離開青石板前的瞬間,刀下石板頓時被刀氣炸的粉碎。碎石煙塵頓時將悟心籠罩。

前臂外旋,刀身沿右側弧行切入煙塵。若是悟心按照拖刀的軌跡去防守,定然一刀斜兩段。

“當!”

金鐵聲爆響,煙塵被刀氣吹散。只見悟心閉著眼,八指扣攏,中指相併點出,正中刀身前端那最強一點。

紋絲未動,閉目接刀。這份定力,這份修為,天下宗師也要汗顏。

上官鴻英不知道肉身如何能抗刀鋒,那是因為他修為低。可看熱鬧的不乏高手,卻也不知悟心這是什麼招式。

卻見,大慈恩寺中,一名獨臂掃地僧,眼中有精光閃過:“密宗,金剛意!”

掃地僧雖然聲音不大,那些耳聰目明的還是聽見了。

寺門前,佛子眼觀鼻,鼻觀心,波瀾不驚,若老僧入定。本性方丈看著年輕掃地僧,微微皺眉。也不知是因僧人話多,還是別的什麼。

卻見本修首座,低語道:“都是師弟失職,還請師兄責罰。”

本性搖了搖頭說道:“他既然斷臂禮佛,前塵過往不知也罷。”

此時,場中百斤刀面色很難看,抽刀後退道:“中原佛門為何會密宗手印。”

這話,百斤刀是看著佛子說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然很明白了,你拿密宗高僧當中原小和尚,你玩老子呢。

佛子雙手合十,不見喜悲:“千般功法,殊途同歸。”

百斤刀一愣,心裡可是把佛子八輩祖宗問了遍。這也太不要臉,一句話把老子堵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