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寬敞美麗的圓形房間。細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銀器,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發出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牆上掛滿了昔日老校長們的肖像,有男有女,他們都在各自的相框裡輕輕地打著呼嚕。

在桌子後面的一個架子上,放著一頂破破爛爛的、皺皺巴巴的尖頂巫師帽,它打著補丁,磨得很舊,而且看起來髒極了。

“清潔一新。”

裡卡多小聲唸咒,指向那個帽子,但帽子沒有修好,反而發出了音量為吼叫信級的聲音:

“嘿!小子!你要是進入霍格沃茨,保準是個格蘭芬多!”

裡卡多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卻沒有生氣,反而在笑眯眯地看著他:

“不錯的無杖施法,席爾瓦先生。”

“很多小孩喜歡對我施展這個咒語,甚至校長也不例外,”帽子適時插嘴,語調平靜下來,“可惜,為了保證我的歷史感,薩拉查給我施展了一個時間魔法,讓我永遠保持這種狀態。”

“時間魔法?上古的咒語可真是偉大。”裡卡多讚歎道。

“不,席爾瓦先生,”鄧布利多說,“偉大的不是古代,偉大的是人類。你只看到了古魔法的神奇之處,卻沒看到其中的危害。”

“就比如這個時間魔法,”帽子接話,“如果這種時間魔法被黑巫師習得,那會怎麼樣?時間線會亂七八糟,甚至世界可能因此分裂。”

“而貪婪是人類的本性,”鄧布利多的深藍眼睛看著裡卡多,“我們不知道先祖是如何剋制本性,收斂惡念,將這種魔法斷絕於無盡的時間長河中,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寧。”

“但我們至少知道,巫師曾經淪落到被麻瓜追殺的地步。”

“我勉強理解,這真是……”

裡卡多不知怎麼形容,或許這就是優秀到自我封殺?

但也就是說,古代魔法曾經發展到,連巫師自己都沒信心控制的地步?以至於要“固步自封”?

裡卡多不敢想下去了,原因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可你必須多想想,”鄧布利多看出他的恐懼,笑著說,“湯姆的詛咒可不是開玩笑,如果你真的想要在霍格沃茨長久地當上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那就必須破除它。”

嘶!

所以他還要追尋古魔法是吧?

不,不僅是古魔法,還有家族魔法、神奇動物魔法、各國特有魔法,乃至……黑魔法,只要他想破除詛咒,他就必須一個個試錯,找到合適的存在。

畢竟,這是連鄧布利多都無法破解的詛咒。

“我命怎麼就這麼苦呢……”裡卡多沮喪地搖搖頭,但眼中不見頹然。

“我很驚訝,”鄧布利多的深藍眼睛似有亮色閃過,“我曾經和很多求職的孩子說過這個,那些孩子不是急忙退出就是戰戰兢兢,你是唯一一個如此坦然的。”

裡卡多自然沒有問“老一輩擔任後,聽到這個傳說會是什麼樣子”這種幼稚的問題,那些老前輩來這裡,肯定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當然,有些貪圖虛榮,來霍格沃茨只為獲取名聲的,我不會和他說這些。”

“所以席爾瓦先生,我真懷疑你體內有個極其成熟的靈魂。”

“……這是攝神取念嗎?我就瞭解一下,沒什麼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鄧布利多瞪了裡卡多一眼,“反正你是校長,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想這麼幹我又能怎樣呢?”

裡卡多頓時明白了鄧布利多猜出的原因,眼珠左右晃動,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黑巫師才會用這種低劣的技巧去算計別人,席爾瓦先生,”鄧布利多遞給他一塊糖,“人心是無法完全探測的,我從來不會用這種愚蠢的方式,去試探值得或者可能值得我信任的人。”

“抱歉,是我唐突了。”

裡卡多毫不猶豫地開啟吃了下去,他一時緊張,居然懷疑起校長大人了。

這就像他帶學生一樣,他可能會透過一些反饋分析學生的心理,卻絕不會探尋學生的隱私。

哪怕學生上課傳紙條,他也是將其丟到垃圾桶,而非大聲念出,頂多罰個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