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申城本地人來說,大餅配上油條才算得上是一副標配。申城大餅的麵糰不用發酵粉發麵的,講究點的是用老酵面將麵糰捂上十幾小時左右才揉麵團。口味還分為甜、鹹兩種。甜大餅是白砂糖做餡兒的,外殼撒滿白芝麻,委實香得很;鹹大餅搭配蔥花,剛出鍋時那叫一個香氣四溢!

王林把熱騰騰的油條彎幾下放到大餅當中,再對摺,把酥脆的那一面朝裡,不然屑咧嗦落掉一地,吃相就不好看嘍。再來一碗加滿了白砂糖的豆漿,尤其是大冬天的早上來一套,人瞬間舒坦了。

除了大餅包油條,王林最喜歡吃的早餐點心,還有一個叫粢飯糕的東西。

說到申城的點心,尤其是早點,粢飯糕是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要提到的。四四方方的一塊,油炸至金黃,咬起來噴香鬆脆。一樣是油炸,因此做粢飯糕的早點攤往往和油條攤並存。

中式快餐店裡供應油條的有很多,相對而言粢飯糕就比較難覓芳蹤。反而是餐館裡越來越多地將粢飯糕列為點心,切得更精緻,賣得更金貴。其實粢飯糕的另一個傳統是不浪費剩飯。聰明的申城主婦往往是用家中的隔夜飯自己做,不僅解決了家裡人的早點,還環保地消耗了剩飯,一舉兩得。

李文秀是地道的申城人,她從小也喜歡吃母親做的粢飯糕,因此也把這門手藝學會了。

王林特別喜歡吃妻子做的粢飯糕,在外面吃飯時,偶爾也點一份粢飯糕,但味道都沒有老婆做的好吃。

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李文秀,說道:“那兩片鑰匙——”

“哦,我放到梳妝檯上了。”李文秀毫不在意的說道。

王林道:“我拿到了,我是說,那兩片鑰匙是我們人民公司新別墅的鑰匙。”

“是嗎?”李文秀微微一笑,“是不是給我的啊?”

王林一怔:“你的我改天再給你。這是裝修鑰匙。”

李文秀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但她眉眼之間的笑容,明顯濃郁了不少。

王林看在眼裡,暗道一聲慚愧。

兒子王文對吃的東西更加挑剔,他不吃大餅,也不吃油條,粢飯糕也不在他有愛好之列,小傢伙看著一桌子的美食,卻撅起了小嘴:“我要吃雞蛋餅!”

王林道:“今天沒有做雞蛋餅,有這麼多的早餐,還不夠你吃的嗎?”

王文拿大眼睛瞪著他:“我不吃這些,我就要吃雞蛋餅!”

徐英道:“好好好,阿姨這就給你去煎雞蛋餅。”

王林知道煎雞蛋餅特別難,沉著的揮了揮手:“徐姐,夠了,別摜勢他,這麼多早餐,還不夠他吃的呢?文文,不許挑食!這些早餐是媽媽和阿姨辛苦一個早上才做出來的,你為什麼不能吃?”

王文見父親生氣了,倒也不敢胡來,只是倔強的撇著臉,還用雙手捂住嘴,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你吃不吃?”王林把一個大餅包油條塞在兒子手裡,“吃!”

“我不要!”王文雙手亂舞,把王林手裡的早餐給打落在地上。

王林瞬間就來了火氣,恨不得抓住兒子打他一頓,沉著臉道:“文文,你太任性了!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怎麼長個子?挑食對成長不利的!”

王文第一次看到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李文秀急道:“一大清早的,你跟孩子發什麼火啊?哪家的孩子不挑食呢?對面的周長弓,比我家文文還要挑食!”

王林道:“別人家的孩子挑食我管不著,我只管我的兒子!”

李文秀道:“兒子不就是想吃個雞蛋餅嗎?多有營養的東西?比油條大餅有營養多了,徐姐,辛苦你去煎一個給文文吃。”

王林道:“這不是一個雞蛋餅的事,你這麼摜著他,遲早有一天把他給摜壞了!”

李文秀道:“我家文文這麼小,等他長大了自然就懂事了。我們小時候沒有條件挑食,現在他有條件,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吃,這是多好的事?難道吃苦噎糠,人的身體就健康了?”

王林一時語塞,三兩口將手裡的早餐吃完,說道:“隨便你,你就摜著他吧!有句話說得好,叫摜子如殺子,你自己去體會!”

王文把嘴巴翹得老長,氣呼呼的瞪著父親。

王林指著他道:“好啊,你還敢瞪我呢?”

王文可不怕他,從椅子上跳下來,伸手就要來打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