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知謹果真給自己倒了一杯,和王林一起碰了碰杯沿,她先喝下了酒。

王林也不能欺負一個女子,人家陪了四杯,王林才喝一杯,難道還喝不過人家?那也太慫了!

他端起杯子,啾的一聲,將酒吸進了嘴裡,喝得滋滋響,然後慢慢的分幾次吞下去,這樣喝酒,不會太急,但又顯得很豪爽。

東方知謹笑道:“謝謝王總賞臉,王總好酒量。我再敬王總一杯。王總給我們安紡廠指明瞭發展的方向,是我們安紡廠的大恩人。以後王總說不定還能成為我們的大老闆呢!大家說是不是?我們都應該敬王總一杯酒。”

王林心想,好傢伙,能負責接待工作的,果然都不簡單,不難能喝,還能說會道。

田金生和劉希賢等人紛紛舉杯,向王林敬酒。

王林呵呵笑道:“誰想給我敬酒,就按照剛才東方姑娘的標準來,你們先喝三杯,再來敬我的酒。”

他要先把這些人灌個七七八八,不然等下有好戲看!

田金生笑道:“王總定的規矩,我們當然要遵守。來,我們先敬王總三杯酒!”

喝酒最能人與人之間的拉近距離,而且也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皖人喝酒的傳統,有一個叫走盅的說法,要先走給酒桌上的德高望重的長輩,再開始向後走。走盅酒俗也頗為有趣,邀請的酒盅數量各有說法,邀一杯酒叫牽個手,兩杯酒叫拉板車,三杯酒叫推三輪,四杯酒叫開四輪。

田金生他們先敬了三杯酒,再滿上酒杯,一起敬王林。

這杯酒,是王林自己許下的願,當然要喝。

說是不喝酒,結果也喝了好幾杯了。

田金生等人又開始敬李文娟的酒。

李文娟打定主意不喝多了,但架不住他們太過熱情,想不喝也不可能。

勸酒的招數千千萬,不喝酒的人怎麼招架得住?除非不上這個桌!

酒宴進行到一半時,李文娟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喝的都是高度白酒,酒的後勁特別大。

幾瓶酒很快就見了底。

東方知謹說:“酒滿了,再來幾瓶。”

酒喝完了,不能叫完了,也不能叫喝光了,只能說酒滿了。

王林握住自己的杯子,說道:“我不能再喝了,要喝你們喝個盡興。”

東方知謹道:“不讓王總喝醉了,是我們待客不周。王總難得來一趟安紡廠,我們當然要把您的酒陪好了。”

田金生喝得紅光滿面,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散發酒氣,他嘿嘿笑道:“王總,我看你酒量不錯。幾杯酒下去,完全沒有醉意。”

王林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搖了搖:“你們不知道,我這個人喝了酒,當時不怎麼樣,但不用多久,我就得醉倒,一醉就是睡!”

東方知謹笑道:“王總,人生難得幾回醉,不喝更何待?來來來,我們再喝一杯!還是老規矩,我先敬三杯,再陪您一杯,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她也不管王林答不答應,自己先斟三杯飲下,再和王林來碰杯。

王林喝大了,也有些管不住手,端起杯子來,說道:“你這個小姑娘,酒量怎麼這麼大?你難道喝不醉的嗎?”

東方知謹道:“我也喝得醉,王總,您再多喝兩杯酒,我就醉了。”

王林這一杯酒下肚,感覺明顯不同,一種身體對酒精的抗拒,從每個細胞裡都滲透出來。

他皺著眉頭,說道:“真的不能喝了!我已經醉了——”

王林的確喝醉了,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說的話也多了,平時不怎麼說的話,此刻都往外崩。

人喝醉了,最容易得意忘形。

雖然說酒醉心裡明,但人控制不住自己,總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王林知道自己醉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往桌面上一趴,裝著徹底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

他感覺到有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在推自己的胳膊,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傳來:“王總?王總?——王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