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接完電話,蹙了一下眉頭,良久沒有說話。

李文秀正逗著兒子玩呢,見他如此表情,便問道:“怎麼了?”

王林道:“一個人欠錢不還,被人追殺,他從三樓跳下來,摔斷了腿。”

“啊?誰啊?”李文秀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向王林。

王林道:“月月爽衛生巾工廠的老闆,劉顯成。”

李文秀她們當然並不認識此人,哦了一聲也就不再關注。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文秀見王林興致不高,問道:“那個劉顯成是你朋友?”

王林吸著煙,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我的敵人。”

李文秀道:“他是你的敵人?他現在窮途末路,對你來說豈不是更好了嗎?你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王林嗯了一聲,輕撫妻子的後背,淡然說道:“他能有今天,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也可以說是我害的。”

李文秀這才明白王林為什麼這樣子悶悶不樂,安撫他道:“古人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話雖然有些嚇人,但恰恰說明,這世界上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你和他是競爭對手,不是你打倒他, 就是他打垮你。總有一個人會倒下。對我來說, 我寧可你是心狠手辣的那一個人,你絕對不能倒下。”

王林扭過頭,將菸頭掐滅在床頭櫃上的菸灰缸裡,笑道:“還是我老婆看得透。”

李文秀道:“我以前想, 一個人有了那麼多的錢, 明明足夠花了,為什麼還要不停的追逐成功?為什麼就不能停下來歇一歇呢?”

王林嗯了一聲, 聽她說她的感悟。

李文秀道:“我現在明白了, 人到了一定地位,就不再受自己控制。王林,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你也不是一家人,你的工廠裡還有幾萬個家庭,有幾十萬人依靠著你的工廠而生活。所以你不能倒下,愛秀集團更不能倒下。”

王林摟妻入懷, 微微一笑:“你的確成長了。”

李文秀道:“我當了廠長, 我才明白這個道理。廠裡這麼多的人, 我這個當廠長的, 有責任、也有義務帶著大家賺到錢, 把生活過好了。前兩年工廠效益下滑, 廠裡的領導天天開會, 我那時只是一個普通工人, 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危機, 但現在想想,當時周廠長他們肯定也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和壓力。”

王林道:“何嘗不是呢!你看看現在的十七廠, 整個廠子已經全部散了,機器拖到舊倉庫封存起來, 也許永遠沒有見天日的那天。一大半的工人被我們愛秀集團接收了,還有一部分人分流的分流, 下崗的下崗。”

李文秀道:“這樣的工廠還有很多呢!廠里人都在說,還好有王林保住了我們廠, 不然我們也是下崗工人了。”

她坐起來一些, 看著自己的男人,說道:“我現在特別的敬佩你,你是我的驕傲!王林,你真的好棒!”

王林呵呵一笑。

妻子的話, 有如一道陽光,將她心頭的陰霾給掃除了。

他這段時間, 先是忙著處理周粥懷孕的事, 又是處理沈雪懷孕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和李文秀好上一陣。

李文秀解開了扎頭髮的手絹,一頭瀑布般的黑髮,披垂在腦側,身上穿著淡雅的睡裙,標準的瓜子臉上是如描似繪的五官, 閃著聰慧的杏仁眼, 烏黑髮亮,有一種穩重端莊的氣質。

她的身材恢復得極好, 小腰纖纖盈盈一握,玲瓏浮凸的身材,將睡裙高高人撐了起來, 下面是一雙光潔溜溜的白花花的大長腿

李文秀生完孩子以後,人變得更加女人味,身材也更加的挺拔頎秀,比以前更加迷人心神。

王林將她抱在懷裡,肆意的憐愛。

李文秀將頭往下低垂,仰著臉,迎著男人的唇,嘴裡發出一聲輕輕的嚶嚶聲。

……

王林派人和劉顯成做了一次談判。

劉顯成為了還債,願意低價變賣工廠的一切資料。

不過,他對愛秀集團的代表,提出來一個請求:請你們接收我工廠的工人。

馬紅才和高鵬也不能做主,便打電話回公司請示王林。

王林想了想, 同意了劉顯成的要求。

商業戰場上,各使手段, 這是為了生存, 也是為了發展的需求。

不管最後是誰碾死了誰,都是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但劉顯成能為自己的工人著想, 提出這個要求, 王林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