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道:“主編說了,眼下鬼子看得緊,發一些抗日救國言論的報紙,我們是不敢的,但如果讓我們故意發一些宣揚鬼子的報紙,我們也是不肯的,實在不行,報社就關閉了算了,大家再各謀生路。”

沈文月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接著,兩人談論起沈文月果真去了八路軍根據地的話題。

於明對此佩服不已,“文月,你這咱們報社公認的女瘋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敵後八路軍根據地,你說去就去了,還剛去就遭遇了日軍大規模的掃蕩。

事情我們這邊多少也聽說了些,還一直為你擔心呢!”

沈文月感慨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剛好就趕上了。”

“孔團長見到了吧?怎麼樣,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是個了不得的將領?”

說這話的時候,於明的目光裡透露著幾分狂熱。

沈文月笑著點了點頭,“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這回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接下來呢?你準備做什麼?你別告訴我是回沈宅老老實實的待著,那可不是女瘋子的性格。”於明玩笑道。

沈文月也沒有隱瞞什麼,“我去找游擊隊,不管是國軍的也好,還是八路軍的也罷,只要是現在還在中條山區域與日軍作戰的游擊隊!”

“天呢,你不要命了?”

“我不是去打仗,只是隨軍記者,我得告訴百姓們,就算是在敵後,也還有像游擊隊這樣英勇作戰的部隊,一直在堅持著。”

於明無奈道:“好吧,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也不說什麼了,反正你的性格也不是別人能說得動的。

說起來,我倒是越發的佩服你了,我也真想像你一樣不顧一切的去做記者該做的採訪,只是我還得照料老母親。”

沈文月道:“於明,其實你如果真的想做的話,即使是在淪陷區,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哦,這話怎麼說?”

“你可以暗中刊發一些報紙,作為暗中呼籲有志之士,秘密參與抗日活動的宣言。在八路軍那邊,敵後的許多縣城裡,就有這樣的一些同志,暗中協助八路軍同志們的宣傳工作。”谷黜

“這……”於明想到了其中的刺激與風險,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說道:“你一個女子都能豁出去,我可不能丟了男子漢的臉,文月,你說得對,我會認真考慮的,另外,你這邊游擊隊若是有什麼需要報社幫忙的話,我也一定鼎力相助。”

“好!”沈文月道。

從報社離開之後,在城中採購了幾日的吃食,沈文月三人從濟縣離開。

三人普通百姓裝扮,徹底出了縣城,離了日軍的管控,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對於接下來該前往何地,沈文月卻有些茫然了。

鄭田道:“韓連長他們的游擊隊若是存在,多半會在一些偏遠的山區、鄉村附近,我們如果想找到他們的話,不如順著一些村莊去尋找,總能打聽到一些游擊隊的下落,日軍對於縣城外的大小村莊的管控也比較鬆懈。”

三人打定主意,便踏上行程。

正如鄭田所說,對於縣城外交偏遠的村莊,日軍的管控是比較鬆懈的,再加上眼下中條山戰役還沒有徹底結束,小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國軍陣地方面,對於外圍的村莊和百姓倒是不怎麼理會的。

沈文月三人一路前行,遇到一些村莊就稍作停留,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游擊隊的訊息,一路上也見識了在戰火下的村莊裡生活的民眾們的無奈和命運的無常。

村子裡年輕力壯的,要麼早就被國軍強行徵兵徵走了,要麼是村子裡也沒有其他親人的,便逃難去了。

留在村子裡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連勞動力都沒有多少,村莊的困苦可想而知,再加上土匪,各軍閥時不時的經過,再進村搶劫一番。

這縣城外的村莊無人管轄,反倒是成了各方不仁義的隊伍肆意妄為之地。

大概是覺得,我不搶也總有人搶。

“游擊隊?有是有,前些日子還出現過,一個個比土匪山賊還可惡,進了村,二話不說就搶東西。”

在經過小古村的時候,沈文月向一位村民打聽中,這位村民咬牙切齒地說道。

“游擊隊不是打鬼子的嗎?他們怎麼會搶百姓的東西?”一旁的小武忍不住問道,總覺得這位老鄉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老鄉罵道:“什麼打鬼子,就是一群**,餓狼,連土匪都不如,土匪還知道給我們留點兒糧食種子呢!這些王八蛋是看到什麼搶什麼,前面的陣地守不住,被鬼子攆到大山裡頭,沒事了就進村搶幾回,也沒見他們打鬼子。”

鄭田道:“是國軍從前線陣地上潰敗下來的殘兵嗎?”

老鄉道:“就是這群白狗子。”